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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浮己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汪东洋的脸色就变了,阴沉回:没怎么回事。

刚陈浮己和池沅开桌的时候,汪东洋和隔壁几桌的人蹭了口角,他听了几句。

见汪东洋不愿意开口,陈浮己也没有勉强,有事说事。

汪东洋视线移向徐昭那边:放心,真要和他干,你跑不掉。

走了。

明天给你打电话。

陈浮己拒绝:别来,老子忙着刷题。

汪东洋:卷不死你。

陈浮己笑笑没回话,径直朝池沅走去,接过她手里的手提袋,里面装的都是她刚才给他批阅的卷子。

春日的夜,总是连绵多雨,为青翠嫩绿的枝叶,袭去灰尘。

四月的天,凉爽又清透。

送她回去的半路上,开始下雨。

昏黄的路灯晃荡,往上看时,夜空中飘着细长的雨丝,不见星月。

见雨势越来越大,陈浮己脱了外套,罩在她头顶上,两个人后半截路时跑回去的。

到酒店门口,池沅才将外套给拿下来,都打湿了。

她拿纸递给他,他没接,而是望向外面。

语气幽幽:池沅,今夜雨不会停。

她递纸的手顿在半空中,指间还在泛凉,因为刚才沾过雨水。

陈浮己,我不留你。她垂着头,看向地面,听耳边滴答滴答的雨声,声音又轻又低:但如果你想留下,你可以待到明早再走。

她订的房间是标间,原本是和邓佳露一起住的,后来邓佳露搬走后,另外一张床位也就一直这么空置着了。

其实如果他想走,不是走不掉。

其实如果她拒绝,也不是拒绝不掉。

只是一个不想走,一个不愿拒。

两个人的衣服都打湿了,尤其陈浮己,因为他把外套拿给了池沅遮。

到了房间,池沅让他先洗的澡,他没换洗衣物,出来的时候,穿的是酒店的睡袍。

池沅给他找了套真题做,自己就拿着睡衣进浴室了。

玻璃镜子上裹着一层浓浓的水雾气,空气中还散发着刚才陈浮己冲洗时的热气,池沅一进去,就烧得脸慌。

陈浮己坐在她的椅子上,面前摆着一张真题卷,耳边全是哗啦哗啦的水声,莫名心烦意躁。

可能是窗外的雨下得太大,也可能是浴室里那人,让人不禁脑海里浮想联翩。

约莫着过了一个半小时,池沅才出来,怕打扰陈浮己做题,她连头发都没有吹,只是用毛巾一直搓,直到搓到半干。

陈浮己坐在椅子上,熟练地转着笔头,看向她时,总觉得她身上散发着一股岁月静好的柔美亲和。

池沅拉了张椅子来坐在他身旁,认真用笔勾勾画画,然后挑了几道经典的讲解重点。

他语气轻佻:你这么会教人,挺适合当老师啊。

池沅眉眼弯弯:是嘛,我也想当老师。

那就当呗。

她摇了摇头:我妈想让我走科研方向。

那你自己怎么想的。

池沅放下手中的红笔,整理他改错的卷子,放在一旁。

我的想法对我妈来说,不是特别重要。

快十二点了,两人停止交谈。

睡觉前,池沅特意让酒店人员拿了新的被子和床单来换。

为了不让别人想多了,她在房间门口就接过酒店人员拿来的被褥,自己给陈浮己换的。

熄灯后,房间里不算寂静,雨声顺着玻璃窗户不断跳跃着,淅淅沥沥,不曾间断。

池沅,你没你面上这么乖。陈浮己翻了个身,忽然来这么句。

真的乖的话,根本不会跟他这种混子产生那么多交集。

黑夜里,侧躺着的池沅身体不禁怔住。

一时她忽然想,自己是为什么非要想着把陈浮己拉回正道上来。

只是因为是把他当成朋友嘛,或者是见他家老人可怜,不愿陈浮己一世混荡。

还是因为她极有规划而又平坦的十八年里,从来没有出现过陈浮己这种有着不可一世反骨的人,所以她贪恋且执拗地试图改变着他的人生轨迹。

这是她做过最有主见、最出格的一件事。

某种意义上来问自己,她羡慕陈浮己吗?

一点也不,这是和她人生完全背道而驰的一个人。他父母双亡,身世悲惨,家境也不好,日子过得如污水浑浊,叛逆又浪荡。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偏偏有着让人不禁想要靠近的朝气生机。

池沅,早点睡。

嗯,晚安。

*

刚才那家台球室街角巷口

汪东洋和林强他们站在拐角处,把徐昭给拦下。

徐昭也没非要过去,站在那儿,等汪东洋说话。

汪东洋站的位置没什么光线,旁人都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得到他的说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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