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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冬久违地感知到了烦躁的情绪。

她已经很多年不曾这样了,那些细细碎碎的垃圾陈年累月之间堆满了各个角落,雪白的墙壁上垢着肮脏的、丑陋的痕迹,深深浸了进去。从头开始一点一点清理太麻烦,本以为最不缺的耐心却早已被时光耗尽,此刻她只想一把火把那间屋子烧个干净,一了百了。

夏蝉不能与冰语。寒蝉凄切,深秋是它们最后的时光,故而从窗子透进来的声声皆是悲绝。

“佐助,”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难得示弱,“你就不能放过我?”

.

茶壶在佐助堪堪打开冰箱的时候尖叫着提醒他。佐助从那里退开,回到了灶台。虽然只是一眼,但冰箱空荡到不需要浪费人第二秒的时间,他端着茶杯,倚靠在流理台边上,目光随便找了个定点以至于看起来不像是呆滞,他看着给他冲泡面的临冬,放空大脑。

这大约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对未来没有计划、没有目标。小时候的目标是为了超越鼬、赢得父母的认同,后来则是为了杀死鼬,杀死鼬以后,他又开始为了鼬和宇智波之名向木叶复仇,在了解了更多的真相以后,他又有了让忍者世界彻底消亡的想法。佐助原本以为自己会死在最后一战,以为自己会杀死鸣人,又或者在失败以后,让自己被鸣人杀死——但那计划最终没有成功。

鸣人所说的“爱”胜过了他孤独的“恨”,这让他不得不开始寻找新的生活方式,为自己的存在的意义寻找一个新的答案。

他的思绪被推到眼前的一碗杯面打断。

临冬语气不善,“吃完把垃圾拿出去丢掉。”

她似乎对仪式感有什么执念,要保证屋子干干净净以便别人收拾起她的后事来毫不费力,不过也可能是为了否认自己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痕迹。又或者是因为她的责任感太强,就像她会把战后最亟待处理一堆烂摊子都处理完了才选择离开。

佐助想起不久前他提起自己离开医院后去了趟宇智波废弃的族地,一直就没吃过东西。一早打定主意要离开的临冬掐断精准,没有给冰箱留下一丁点存货,一边顶着“我都要死了,你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无耻”的谴责表情,一边派了个影分/身随便去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个杯面搪塞他。

——他早就对她说过,太容易心软是致命的弱点。

云隐村答应鸣人他们把他从通缉令上撤下来的条件是他必须要离开木叶。鸣人为此对他感到了无能为力的愧疚。

其实佐助并不觉得为难。

他原本就打算在出院后立刻离开木叶——这里已经没有太多值得他驻留的东西了。只是从窗外飘进来不小心落在他袖角的那片叶子,让他想起了曾经有人在同样位置上留下的相似的符印。

那时他一心只想着复仇,来不及思考她为什么要浪费刚刚学成尚有数量限制的飞雷神术式在自己身上,反手用草薙剑割掉了。

就像她当初能够在他为了力量离村的前夜准确地等到他,他也能够猜到她大概会去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他们所背负的名为宿命的痛苦过于相似,以致他们所剩无几的选择也大同小异。

六道仙人给她注入了能够孕育森罗万物的阴阳之力,以期慢慢消解掉已经根植于每个神经细胞的笼中鸟咒印。

鸣人紧紧抱住她,为她喜极而泣,她也极其熟练地扯出一个不及眼底的温婉笑意。

解除咒印可能需要三年,五年,十年,也可能是一辈子。

但在鸣人眼中这就是希望。

可佐助知道,临冬一点都不在乎。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而言,三年,五年,十年,并无分别。

佐助在临冬想宰人的目光中稳如泰山,将残留着番茄牛肉味的杯面盒跟脏了的木筷子塞进了刚套上新垃圾袋的桶里,又把用过的茶杯洗完后倒扣在干干净净的晾碗架上,一滴一滴聚了水珠砸下来,整洁空荡的厨房一下子就有了突兀的印记。

这处原本属于日向临冬和日向宁次的屋子里只有两个房间,佐助的目光没有过多停留。

他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非常有一名刚出院需要修养的病人的自觉——哪怕他现在单手就可以挑起第五次忍界大战,不怕死地问,“给床被子。”

……

…………

人不能

至少不应当

几番起伏后临冬的呼吸终于平静下来:“佐助,决斗吧。”

“我刚下通缉册。”还多亏了你的努力斡旋,只是此时若生事端鸣人卡卡西这些担保人就该倒霉了。

房门被人打开后又合上了,摔地震天响,屋顶猝不及防被吓到,跟着抖了一抖。

佐助的嘴角勾起几不可察的笑意,闭上眼倚在后背松软的靠枕上。

下一秒又被人用厚厚的鸭绒被闷头盖脸糊住了。

他从米色的云堆团簇中伸出头来。

临冬叉着手瞪他,“热死你。”

她犹嫌不足,恶狠狠地补充,“宇智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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