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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沈墨玉。
他怎么还在院子里?不该跟他们在大厅用食了吗。谢宁心想着,擦了擦还淌着水滴的眼睛,夫子?
水桶里的水面涟漪不断。
被她舀起来洗手洗脸的水溅到地面上,泥土有了深浅不一的痕迹,沈墨玉还是顶着一张冷脸,你昨晚是不是在许公子房间里。
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陈述的语气。
谢宁的小心脏颤颤跳,他这是看见了她?酝酿了几秒,还是装作听不懂,夫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明白。
沈墨玉冷笑一声,朝她走近一步。
你可知在揽天书院里,弟子和夫子是不能那般亲近的,若是叫掌教知晓,不仅是你会受罚,许公子亦会受罚。
面对他的咄咄逼人,谢宁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不是,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跟小夫子只是寻常的师徒关系,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后面那句话她说得连自己都不信。
寻常的师徒怎么会接吻呢,寻常的师徒又怎么会看光对方呢。
沈墨玉微微蹙眉,似认为谢宁撒谎。
他之所以留在院子里,没跟其他人一起去大厅是因为卫之玠交代避开林少如去确认一些东西,确认完后见她站在院子中,忽然想起昨晚的事才过来的。
并不是特意来找谢宁的。
正当沈墨玉想接着往下说时,一双指甲上染了蔻丹的手凭空出现,用力地将没有任何防备的他直接推下井里,去死吧!
谢宁反射性地抓住沈墨玉的手,小心!
坠入井中的沈墨玉抬头看着因使劲地拉人而憋得满脸通红的少女,想杀了她的念头慢慢地降了下去。
此次出揽天书院,柳如叶曾私底下吩咐过他,若是见有人违反揽天书院的规矩,杀之,这为特殊情况,无须经过所负责的夫子的手。
而谢宁屡次三番地逾越了夫子跟弟子的线,则是违反了揽天书院规矩。
沈墨玉深深地闭了闭眼,也罢。
谢宁趴在井边,抓得他很牢,她余光掠到一双稳稳地踩着泥土的红色绣花鞋,视线往上挪了挪,见到林夫人略显疯癫的面孔,心口一紧。
救命,林夫人不会是又犯病了吧。
没时间给谢宁多想和害怕,脑子刹那间被涌进来的记忆充满。
*
竹林间响着簌簌的落叶声,还有靴子踩叶子的声音,一步一步,年仅十三岁的沈墨玉持着一盏灯笼行走在崎岖的山路。
溶溶月光洒下,诡谲迭生。
明天便是跟别人决一生死的日子了。
他不想死,可自己的好友武功如今远远在自己之上,沈墨玉咬了咬牙,脚不停地走,另一只手还拿着一只烧鸡,有些凉了。
谢宁不知道他要去哪儿,但能感受到一股杀意。
小小的年纪,杀意便这么重了,晚上特意出来干嘛?她之前都没怎么留意沈墨玉,隐隐觉得这段记忆会打破自己对他的印象。
到了。
大树下站了一名跟沈墨玉年龄相仿的少年,鼻高唇薄,一袭淡蓝色衣裳十分适合身上散发出来的温和端方气质,他招了招手。
墨玉。
沈墨玉扯了扯嘴角,勾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跟谢宁认识的他相差甚远,她就没见过他笑。
谢逊。他唤少年,我来了。
也姓谢啊,奶奶曾告诉谢宁,同姓的人八百年前有可能是一家呢,她顺着沈墨玉的视角仔细地看过去。
谢逊从大树阴影下走出来,长相属于阳光那类的,看着很舒服。他看了看暗沉不已的四周,问:墨玉,怎么大晚上的约在这里见面?
沈墨玉放下灯笼,将手里的烧鸡递过去。
明天便是我们对决的日子了,你我之间必须得死一个,生死有命顺其自然就好,不过我们今晚要是不好好地见上一面,以后是没有机会了。
谢逊接下烧鸡,瘦白的手指缓缓地打开包住它的荷叶,眼尾不禁微微湿润。
他们几岁时就进揽天书院了,相识已数年,感情比任何人还要深厚,墨玉,我们逃......
话曳然而止。
匕首插进他的心脏,谢逊瞪大双眼地看着沈墨玉,手上的力度一点一点地松开,烧鸡和荷叶双双坠地,墨、玉。
一滴清泪从沈墨玉泛红的眼眶滑落,他死死地盯着谢逊正在流血的胸口,谢逊,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不要原谅我。
泪水滑过他脸颊滴落。
谢宁惊讶到合不拢嘴。
他,他居然杀了谢逊,年幼的沈墨玉跟成年后的沈墨玉简直判若两人,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她心情跟沈墨玉连接在一起也很难受,由此可知他对谢逊的友情是付出过真情实感的,可他还是败给了自私二字。
谢逊倒下了,沈墨玉站了很久才慢慢地恢复理智。
他蹲下,拿起谢逊的手握住插在对方胸膛前的匕首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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