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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如婉从厨房里出来看到的便是这幅画面:

少年浑身湿透却没半点狼狈地站在少女旁边,眸子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她,叫人摸不着何意,骨节分明的手拿着一只破烂不堪的纸鸢。

亭子里原来还算干燥的地面淌了些水。

一红一绿,站在一起竟有种异样的和谐。

应如婉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行走江湖多年也看过形形色色的人,自诩还算会看人心,可她由始至终没能看透许扶清的心,哪怕是一点点。

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你永远不会猜到他下一步要做何事。

看得出来,许扶清待谢宁跟其他人是有一些不太一样的,但这个不太一样到底是哪里不太一样呢,应如婉不清楚。

她这十几年来难得遇到两个算得上是真心对自己的人,一个是当年救了自己的人,一个便是谢宁,所以不希望对方出任何事。

愿只愿许扶清不会伤害谢宁,应如婉可忘不掉他心狠手辣的样子。

长相分明是温良的,行事竟如此无情。

虽说当揽天书院的弟子不狠心容易活不下去,但许扶清将安公子后背那幅画活生生地割下来的事令她印象深刻。

想忘也忘不了。

念及至此,应如婉走过去,向许扶清颔首,然后顺便扶住谢宁,夫子好。谢宁我带你回房吧。

许扶清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谢宁一眼,没说话。

谢宁应好,扶住应如婉的手臂走了几步,想了想,停下脚步道:你快些回房把湿掉的衣裳给换掉吧,不然容易生病。

获取好感值也可以从小事做起。

如今她仔细想来,其实许扶清的正五好感值也很危险。

毕竟一开始好感值的基础值原本就是正五,还不是一掉就给掉没了?卫之玠的比较稳定,从目前看是不会掉出非负数的。

许扶清则不一定了。

他的心思谢宁实属不敢恭维。

有机会谢宁想多攒攒,就跟谁会嫌弃钱多啊一个道理,她也不会嫌弃好感值多,无论是谁的,都是越多越安全。

夜色弥漫着,许扶清唔了声便越过她们离开。

这木屋相对于西京的那种院子来说是小了点儿,但却有不少房间,足够他们一人一间,再加上新娘子已下山,房间更是充裕。

雨还没停,有逐渐下大的趋势。

应如婉听了谢宁的这句话,又看了看许扶清离去的背影,几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瞧着她是真的很喜欢夫子呢。

凡事皆事无巨细地关心着。

可太喜欢一个人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儿,尤其是像许扶清这种人。

谢宁没错过应如婉的叹气声,藏在红色发带下的眼睛扑闪扑闪地眨,一头雾水地问:你叹什么气?有什么烦心事?

你...应如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没事。

*

夜灯朦胧,少年赤着双足,红色衣摆不经意地微微掀起,层层叠叠地在矮榻上,苍白纤瘦的脚踝裸露在光线之下,发带半束着墨发。

一动不动时似一尊没有生命的佛像。

叮当叮当,他腕间的铜铃铛又响了,形同好听悦耳的交响乐,手中的纸鸢纸张被树枝划破了几个洞,支起纸张的细竹骨也断了几根。

指尖轻轻地抚过那几个洞和几根断裂的细竹骨。

啧,烂了呢...

可惜的口吻,语调却带笑。

许扶清似染了墨水的眼珠子盯着纸鸢,铜铃铛磕碰纸鸢,手指轻柔地捻起那一小段纸鸢线,静静地看了小半刻钟。

他低低地笑了,笑弯了劲瘦的腰,红色中衣微敞,瘦削的肩胛骨轻颤,却还是没放开那一小段纸鸢线,绕在指间中。

是谁啊,到底是谁呢。

纸鸢线断口整齐。

不是自然断开的。

而是被弄断掉的。

真好,想杀。

笑停了,许扶清从矮榻上站了起来,赤足踏过干净的地板,将纸鸢放进柜子里,他看着爬出来的蛊虫,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它们。

别急啊。

手指力度很轻地戳了戳蛊虫的头,似很是宠溺。

少年重新挂起笑容,好像蛊虫也能感受得到他的笑容、也能听懂他的话一样,我知道你们饿了好几天,我知道的,再等等吧。

一只蛊虫爬到许扶清戴着铜铃铛的手腕,钻进去,触碰到那道丑陋狰狞的疤痕,他缓缓地拨开铜铃铛,两指夹它出来。

许扶清也没生气,笑着道:别乱钻。

言罢,他扫了一眼手腕的疤痕,又把铜铃铛拨回去,重新盖住,望向窗外,森林静谧得如同一座坟墓。

*

另一厢,谢宁也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其实这间房间原本是许扶清的,东西齐全,其他房间一般只有床榻和柜子,只是她来这儿第一天就住下了。

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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