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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言岐面无表情地四顾渺茫水面,漆黑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温度,眼尾晕着嗜血的猩红。蛊毒发作带起锥心刺骨的疼痛,使得他紧握剑柄的手不自觉抖动着,明显浮起了淡青的脉络。

没有。

这里也没有。

河水这么冷。

她在哪儿?

真气逆流,杀意在胸腔汹涌翻腾着。谢言岐抑着喉间上涌的腥甜,眼前阵阵模糊。

为什么,他找不到她。

如果要回京的话。

她应该,是在这附近啊。

情蛊的发作,彻夜的未眠,接连的入水,谢言岐几乎是绷紧心里的最后一根弦在强撑。

奚平在距离一步之远的地方沉默瞧着他,几次伺机拔刀。

他有些摸不清谢言岐现在的状态

似是情蛊发作,大开杀戒地解决了所有来犯关雎苑的杀手不说,还险些,杀掉了空船而归十五和十七。

可他又仿佛还有理智残存。

因为他好像知道,是谁带走了初沅姑娘。

在初沅姑娘落水的地方搜寻整夜后,他便直奔各处城门而去,逐个排查。

奚平握着刀柄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半晌都没能打定主意。

倘若世子在此时没了意识,真的错过了初沅姑娘,那该如何是好?

可情蛊的长久折磨,万一世子走火入魔,怎么办?

就在奚平左右为难之时,谢言岐的目光在渺茫的水面上一滞,看到了那块好似落叶漂浮的绢帕。

下一刻,他再次跳入水中,朝那个方向游去。

近乎小心翼翼地,捧起湖水,将绢帕握在手心。

世子!奚平惊呼出声,紧随其后。

***

从卯时到戌时。

约莫半天的时间。

来风一行人沿着运河而行,离开了扬州,直到踏进临近的河南道境内,这才换走陆路。

赶在太阳落山之前,来风就近选了泗县的一处客栈落脚。

初沅昨日落过水,以防她染上风寒,同行的婢女流萤便在入住以后,遵照来风的吩咐,重新给她擦洗了一番。

端起铜盆离开之前,流萤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双眸紧阖的少女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人呢!

就是可惜,姑娘的命太苦了些。

从昨夜到现在,她都没见姑娘醒来过呢。

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病。

流萤轻手轻脚地离开屋子,转道去了隔壁,轻叩门扉,少爷。

听见屋外的这阵动静,来风神情微变,连忙推开支摘窗,将手里的信鸽放飞。待那抹扑棱的雪色彻底隐匿于暗夜之中,他才转过身,去启开了屋门,有什么事吗?

流萤依着旁处所见的模糊印象,不伦不类地行了个礼,少爷,姑娘还是没醒。

来风看着她一本正经、又颇显滑稽的模样,原本迫在心头的那股压力,竟是骤然减去不少。他轻扯唇角,道:我知道。

沉吟片刻,他又补了一句:她可能,还会再昏睡一段时间。

思及此,来风不由得抬手,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那人还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和公主有了肌肤之亲,让公主也跟着中了情蛊的余毒。

只要他的蛊毒发作,公主也会有所感应,被牵连得难受。

倘若情蛊不解,他们的这份羁绊便永远不能斩断。

先前那人情蛊发作,来风见公主安然无恙,还以为他们并无夫妻之实,没想到,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内,那人就

思及此,来风的眉头蹙得愈紧。

事到如今,他必须要赶在封城之前,回去一趟了。

只希望,他的信能尽快传到。

不然,公主就有危险了。

***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格外难熬。

这一|夜,就仿若耗尽了漫漫的余生。

来风隔着一面屏风守在初沅身边,几乎是彻夜未眠。

因为公主在睡梦中,显然被情蛊余毒扰得不甚安稳,时不时地就低泣轻唤,世子。

字字悲切,声声催泪。

她梦见,彻骨冰寒、深不见底的湖水里,他朝她游来。

却始终无法触及。

相碰的指尖,一次又一次地抓到了虚无。

似近,又远。

便是无法将目光穿透屏风,来风似也能瞅见她脸上的交错泪痕。

他深深阖眸,缓慢摆首轻叹:殿下,不值得的。

您是金枝玉叶。

便是这世间最好的郎君,也须得跪拜在您裙下,俯首称臣。

那人虽然对您有几分好,却还是在不知您身份的情况下,肆意将您攀折,视作侍妾。

不值得的。

您回去以后,分明还有前程似锦。

直到翌日清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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