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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么说自己,边语说,郁宽,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怎么说?
边语点了根烟,缓缓吸了一口说:我十六岁出来闯,最初的梦想是能站上T台,可谁曾想,半路上成了演员。
说着,她呼出一口白色烟雾,人啊,有时候还真是为五斗米折断腰。
陈郁宽有些动容,他叫了声姐,你现在开心么?
边语笑了下,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我现在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之前想要的现在都有了。
郁宽,我和你不一样,我是家里老大,父母没的早,两个妹妹都得靠我,所以有些时候,快乐对我来说很奢侈,我是个俗人,没法不为钱低头。
所以我才羡慕你,你家庭幸福,父母都在,他们现在也不靠你养老,而且你说过他们还支持你唱歌。
说着,边语感叹一句:你好幸福,当初听你说起的时候就很羡慕你。
你无忧无虑,可以放心大胆的追梦,不会有牵挂和羁绊。
不像我,必须半路改行来解决温饱问题。
边语熄灭烟,喝了口酒,大方笑笑:姐姐跟你说这些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你现在有这么好的条件又有这么多人支持,可千万不要放弃,不管结果怎样一定要坚持走下去。
陈郁宽沉默地听着,半晌他开口。
袁奇前段时间过来过。
边语:袁奇?
陈郁宽说:你不认识。
顿了顿,他还是把心里想说的说了出来,他和几个导演一块吃饭,他跟我说,他们在饭局说到过你。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他看到边语表情变了。
她脸上闪过一瞬即逝的慌张,随即就笑了,她咳嗽了一声,说:说我什么了?
陈郁宽不语。
人啊,边语嘲讽一笑,就得有得有失,你看我,全身上下也就这张脸还看得过去,人家看得上还是抬举我呢。
不过你也别太为我担心,我心里有数,我没做违法犯罪伤天害理的事,顶多就是陪那些人喝喝酒,聊聊天,仅此而已。
陈郁宽看着她,久久没有言语。
真的,边语笑,我再怎么着也不会卖了自己。
陈郁宽举杯,和她碰了一下,我信。
哎呀,这大过年的,边语擦了下眼睛,应该聊点开心的事,来喝酒喝酒。
陈郁宽笑了下,和她碰了碰杯。
他跟边语之间的情分不是简单的一两句话可以说清,在陈郁宽孤身一人北上闯荡的那些年,边语帮了他很多很多。
陈郁宽遇见她是在当年最走投无路的时候,那时他被一个自称经纪公司的人骗,少年人一腔热血,不服输,即使早就已经撞的头破血流露宿街头也不肯向家里说一声委屈。
那时的陈郁宽没钱、没地方住、没朋友,他时长混迹在地铁站和快餐店,后来是边语看他可怜收留了他,给他找地方住,帮他介绍工作。
那时的她们经常在夜晚喝着酒聊人生聊梦想。
边语那时还是没什么名气的小模特,为了赚钱,常被一些有钱人羞辱,那时的她曾撂下豪言壮志,说自己要站上最耀眼的T台,让曾经那些瞧不起她的人全向她下跪。
时间一转这么多年,她好像做到了又好像没做到。
但人与人之间的追求本就不同,只要自己不后悔,那也就没什么所谓。
边语喝了没几杯就走了,说明天还要拍戏,有时间再聚。
她走后,陈郁宽一人坐在位置上,感觉有些恍惚。
店里满满当当都是人,空气有些浑浊,唱台上正唱着一首没听过的歌。
他忽然感觉胸口发闷,急需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寒龄这边一直在注意着陈郁宽的动态,从边语走后他就发觉陈郁宽兴致不高。
此刻,她看见他连外套都没穿就走了出去。
寒龄一丝犹豫也没有,她跑回座位上拿上他的衣服,追了出去。
门外,陈郁宽坐在台阶上,点了根烟。
他很少抽烟,如今吸了一口猛的,呛的有些咳嗽。
他低头咳嗽的时候,感觉有人从他身后走过,还来不及回头看,后背就一暖。
他偏头,发现自己肩上多了件衣服。
再抬头,他看到了寒龄。
寒龄坐到他旁边,说:别着凉。
陈郁宽笑了下,摁灭了烟。
他声音有点哑:怎么还没回家。
想多待会儿。
准确说,是想多陪你待会儿。
陈郁宽扯了下嘴角,没说话。
冬夜的室外连呼吸都是冷的,寒龄呼出一口白雾,说:陈郁宽,你不开心么。
陈郁宽低低的嗯了声,说:心里难受。
寒龄心里泛酸,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郁宽摇摇头,说不上来,就是难受。
因为什么难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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