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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斯远大致查看了一下伤势,紧拧的眉头到现在就没松开过:怎么不早点通知我?
景盛天直言:你妈说你听音乐会,不能打扰。
景斯远更加沉默。
秦茹华瞪了眼景盛天,指责他瞎说话后,又笑笑看向景斯远,说:我这不是没事儿嘛,就骨折,做个手术就好了,没多大事儿。
景斯远立在那里,一张脸沉冷漠然,有几分压抑:怎么伤的?
秦茹华干巴巴清了下嗓:我顾着回微信呢,没看红灯,低着头就过去了,那车子没来得及彻底刹住,不过幸好车速不快。
景斯远没出声,只是静默地凝视秦茹华受伤的脚。
秦茹华望着他凝重冷然的神色,面上一愣。
他大概是想起景芝那件事儿了。
斯远,妈真的没事。秦茹华敛起笑意,强调着,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骨折了,手术接上就没事。
你好好休息。
他突然这么道一声,声音有些低哑干涩。跟着,便转身出去了。
景盛天愣了下神,再看向秦茹华的眼神,心里顿时明白过来,忙站起身,追出去了。
夏日晚风,没有白日里的燥热,凉爽舒适,又带着几分柔和。
景斯远就站在病房外头的露台,两手撑在护栏前,任由风肆意的打在面上,神思游走,一颗心越发的沉重。
景盛天寻到他,缓步走上前,从后头轻轻拍拍他的肩,说话声很轻很淡:又想起你姐了?
景斯远没说话,但他的神情表示默认了。
你姐走九年了吧。他听到景盛天叹了长气,伤感、酸涩,幼薇都九岁了。斯远,没办法改变,我们只能接受它,从沂市搬来延川,把那些不好的记忆就此尘封。终究都要生活,这么多年了,也过去了不是?
道理怎么会不懂?都是成年人。可真要把它看开,却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景芝当年毫无预兆的离开,成了景斯远心里的一根刺。这么多年了,埋在心里,偶尔想起,那根刺都会扎的心口生疼。
从前的景芝,乐观开朗,热爱生活,对他和景斯彦这两个弟弟的照顾,无微不至,给予他们的陪伴,甚至多于父母。长姐如母,年少时的景斯远,内心更偏向依赖于景芝。
比起景斯彦,他从小就寡言,也不爱笑,景芝常说他:阿远,我又没欠你钱,你干嘛老对我冷着脸?
而景斯远的回复也只是面无表情的三个字:我没有。
她从不会和他们打架,不争也不抢,好吃的好玩的,从来都是铱誮一人一份。闯了祸,她还会帮着隐瞒打掩护。但私下的教育也从未少过。
她永远都那么温柔善良的对待每一个人。
甚至善良到后来心理生了病,都只字未提。
依然笑容满面的目送他去读研,和他招手道别,温声细语地说着:等你过年回来,幼薇应该快会走路啦!
可到了学校不过一月,他却收到了她的噩耗。
这样的突如其来,打击太大了。
他内心承受不住,后来的每个夜晚,只要闭上眼,脑子里就会浮现景芝面目全非的遗容。
荒废过,也颓靡过。
后来,景斯远去了英国考博,景家也举家迁到了延川。沂市是个伤心之地,景盛天每每经过那条澄江河,就都会想起景芝被打捞上来的场景。
秦茹华甚至连那附近都不敢踏入。
这次秦茹华的车祸,又是一记突如其来的打击。
斯远,别想太多了。想起景芝,景盛天不知不觉地又眼眶湿润,你妈没有生命危险,和你姐不一样,她是怕耽误你约会才没有马上通知你。
景斯远敛色,声线沉哑:以后有事,立马通知我。
景盛天:傻孩子,以后还能有什么事儿。
景斯远愣了下,反应过来,失了笑。
景盛天又拍拍他,淡声:走吧,别让你妈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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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甜打车回到家后,心里一直记挂着景斯远的事儿。
话只说了一半,他便焦灼的离开,这会儿也不知,处理好回来了没有?
虞甜抬眼瞧了下挂钟。
23:45
躺上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她终究没忍住,拿出手机打开和景斯远的聊天界面,敲键盘。
一条消息编辑来编辑去,十分钟过去了,虞甜也没发出去。
闻姝的消息这时候突然来了:「晚上音乐会怎么样呀?」
「虞甜:啊,挺好的,下次咱们可以一起去。」
「闻姝:?谁问你这个!我问你和景斯远怎样?有没有新进展?」
「虞甜:结束离开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一通电话,急急忙忙就走了。」
「闻姝:什么鬼??就这样啊?前期铺垫那么多,结果未免也太草率?」
「虞甜:应该是遇到什么紧急的事了,我看他脸色都变了。你怎么还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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