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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明知道是热水的缘故,但温盏还是忍不住,想。
之前,牵商行舟的手,他的掌心也是热的。
这个人,明明是一团火焰,但所有想法都被包裹着,她不是那个能窥见火焰的人。
她决定,以后也只看烟。
一顿饭吃完,已经下午三点多。
这会儿海边日头大,涂初初招呼大家先回去休息:我们盏盏刚下飞机,让她睡会儿呀。
商行舟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听到这句,眼神轻飘飘地落过来。
温盏没接住,感觉后脖颈有点烫,小心地往涂初初伞下躲了躲。
几个男孩儿回房间开黑,温盏睡一觉醒过来,口干舌燥。
别墅靠近海边,房子四周种满红蔷薇,楼梯处玻璃窗修成了半弧形,夕阳透进来,地板上落下彩虹色的光。
温盏下楼倒水,客厅改建成了游戏室,门虚掩着,一阵接一阵的骚话往外冒。
她走到楼梯尽头,猝不及防,看见茶几旁坐着个人。
个子很高,拽里拽气的,一身黑。
靠在椅子上,单手拿着手机,脸上表情很淡,彩虹光落在笔直的腿上。
温盏:
微默了默,她从他身后小心地绕过去,按开饮水机。
水哗啦落进纸杯,她拿起来,身后响起清冷低沉的声音:打算再也不跟我说话了么。
水呛进气管,温盏接连咳嗽两声,商行舟起身,微皱着眉朝她走过来。
他抬起手,她赶紧退后。
商行舟的手就僵在半空。
他停了下,收回去,移开目光:你现在冷静点儿了?
他又问:聊聊?
温盏把水喝完,嗓子还是发涩:聊什么。
两个人在上海那晚,也没少说话。
不是到最后,都没说出什么结果。
我没不搭理你,那天早上在机场送你之后,我爸把我叫走了。我要提前离开的事儿,他确实之前就问过我想法,但我一直没定。纪司宴石一茗他们几个知道,知道的也就只是这个,我原本想,等决定了,再跟你说。
他站在那儿,身上有种靠近兽类的侵略性,一点点野,气息是清澈的。
温盏默不作声,立着,听他讲。
至于我和宁语兮我那天真没回过她消息,我跟我爸在一块儿的时候,根本没办法看手机。
商行舟声线低沉,脸上表情有些僵。
他好像也没想过有一天要低头跟谁解释这些事情,他很讨厌解释,在温盏之前,他一直觉得,别人理解不了就算了,无所谓,他就这样。
然后,你和费元嘉他停了停,像是有点词穷,我没觉得你们有什么,我那天就是
哎,舟子?游戏室的门忽然被推开,室内烟熏缭绕的二手烟跟着滚出来,飘散。
石一茗眼睛一亮,掐了烟:你不是睡觉去了吗,醒了?怎么一个人杵这儿啊?
商行舟脸黑如炭,默了默,无语地往旁边站站。
露出温盏比他矮了整整一头的身形。
石一茗:
他顿了下,打个哈欠,转身一手一个,拉住纪司宴和裴墨,想假装三个人没出来过:忽然想起脑子忘了拿,我们回去再打一把吧。
温盏耳根忽然红了,石一茗这样说,搞得她好像跟商行舟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赶紧走出去两步,跟商行舟拉开距离,朝着三个男生的背影叫:你,你们拿完东西,我们就出门吧。初初刚刚也醒了我们俩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出去玩吧。
石一茗回头看一眼,对上商行舟的目光。
他应该是真无语了,抵了抵腮,有点郁闷的样子。
但也没说别的。
石一茗只能挠挠头:好。
到最后,到出门。
商行舟也没找到机会,把话说完。
日薄西山,夕阳慢慢沉下去,浮在海面上,像一颗远远的蛋黄。
气温比白天稍低了点儿,但太阳光还没完全消失,海边仍然有些热。
那支乐队的演出在晚上,几个人吃了点儿东西散步过去,听到舞台上歌声热烈,不知名的乐队正在翻唱五月天一首旧歌。
声音有点沙,像日出前的海。
也许会有一天/世界真的有终点
如果说/要我选出/代表青春/那个画面
那片蓝天/那年毕业
那一张/边哭边笑/还要拥抱/是你的脸
想起来/可爱可怜
一票人在海边大坝上坐下,涂初初往温盏头上夹了个音乐节的发箍,不知道什么赞助商做的,像小飞鼠的耳朵。
纪司宴眯着眼,没头没脑地,忽然冒出句:我下个月去上海实习,估计年底期末考才回来了。
这几个人大四都没什么课,石一茗也要走。
唯一需要好好读书的人,真的只有涂初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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