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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一对阴阳符,试图用自己浅薄的道家真气催动符文。然而黄金罗盘的表面只是稍稍闪烁了一下,便又再次黯淡了下去。
青年挠了挠头,焦虑得在地上滚来滚去。阵法不成,真气又不成,阴阳符也无法催动——自己明日面对降魔阵便是死局。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死前,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却一件都没有做成。
百里临江只觉得焦虑的感觉充斥了胸臆,那股焦虑却愈发化作一股不服气,沿着脊椎不住抓挠他的后脑勺。一想想那人听到自己在昆仑惨遭失败的消息,唇角微微勾起的嘲讽笑意,便令青年浑身皮肤如无数虫蚁攀爬。
青年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他决不能这样束手待毙。
半空中巨大的黄钟仍在缓慢地旋转,却不发出任何声音。三十三天诸人已经退去数日,昆仑弟子白日里观摩百里临江破阵,夜间便有了倦怠之意,连日常值守的弟子也不见踪影。
百里临江悄悄摸到昆仑最高处,见那巨大的金色黄钟离自己数丈之遥,并非遥不可及。青年便提起真气,几个提纵跃到半空,抓住了黄钟的边缘,手脚并用地缓慢向上攀爬。
起初青年提心吊胆,只怕自己被昆仑的其他人发现。但他低下头去,见道观之中偶有巡逻的弟子走动,却并无一人抬头观看黄钟的异象,便稍稍放下心。他又往上爬了两三丈,见两壁略有凸起处可供歇脚,便立在凸起处,仔细打量周围的情景。
只见四周一片璀璨的金色,若在白日时分,定然耀目无比。此刻已近子夜,黄钟散发出来的光芒便柔和了许多,仿佛眼前只是一场金色的幻梦。青年忍不住轻轻在钟壁上敲了两下,发出如同音乐一般清脆美妙的声音。
百里临江心中一动,想起自己偷偷来此的初衷。他知帝鼓黄钟乃是上古神物,拥有着比阴阳符更为强大的威力,数百年来昆仑得其庇佑,故数度遭到魔教入侵而不灭。青年此刻无法催动阴阳符,便抱了借用帝鼓黄钟力量的念头,故而千辛万苦爬到黄钟之中。
他从怀里取出阴阳符,贴在黄钟的壁上,缓缓催动真气。阴阳符表盘上发出微弱的金光,起初极为黯淡,渐渐发出耀眼的光芒。百里临江心中狂喜,只道自己的预料不差,阴阳符果然能借助帝鼓黄钟的力量。却不料阴阳符猛地产出巨大的力量,竟将青年弹开去——
百里临江心中暗道不好,若阴阳符的力量震动了帝鼓黄钟,惊动了昆仑众人,自己便成了胡作非为的贼人,再也辩解不清。幸而帝鼓黄钟只是轻轻发出了颤动,却并未发出任何声响。青年还来不及庆幸,自己的身体已经飞到半空,撞在黄钟的另一边壁上,又迅速滑落。那钟壁极坚极滑,虽然有少许凸起之处,却急切之中攀扶不住,青年的身体竟一路下滑。
百里临江的身体迅速滑到钟壁下方,眼看就要摔出黄钟之外。他紧紧抓住黄钟的薄壁,提起一口真气想要继续上爬。青年抬头看见阴阳符被奇异的力量催动,在空中不断地旋转,终因失去控制而迅速下落。
百里临江心呼要糟。自己摔下去倒还不怕,若阴阳符就此失落或者损毁,后果便难以预料。他猛地伸出手臂试图抓住其中一枚阴阳符,却不料黄钟的钟体随着夜风微微晃动,自己的整个身体就此失去平衡,也随着往下方飞快坠去。
百里临江抓紧阴阳符,屏息凝神提起真气,只希望自己摔得不要太难看。预想之中的屁股惨痛并未发生,他落进一个微凉的怀抱里,熟悉的奇异香气渗入鼻中。那人一手抓着另外一枚阴阳符,一手抱着青年,挑着眉头:
“堂堂昆仑掌门何故学习宵小之辈,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偷盗帝鼓黄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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