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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临江摇头晃脑地念诵着,眼皮渐渐沉重。他的头猛地点了一下,又突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差点坐着睡着。空中漂浮着的那盏明灯似乎也跟着点了点,又左右摇晃了一下,似乎在批评青年的不用心。

百里临江心想,这样做毫无意义。

那人信誓旦旦要给自己财富和力量,但是他愈是这般说,百里临江便愈是恐惧。青年低下头,看着仍然不时疼痛的残缺右臂,那种万念俱灰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要独步天下的武功做什么呢?把那人和三思道人打一顿屁股,把这笔债讨回来吗?

百里临江猛地合上书,推开椅子站起身。不行,他要从这里逃出去。

青年离开丹书阁,一路在隧道中走,畅行无阻。如今他的身份是残阳道少宗主,巡逻的守卫纷纷避让一旁,不敢注目。青年快速地走过狭长的岩石小径,感受着混沌之火扑面而来的滚烫热气。看似平平无奇的出口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拦,令他无法出去。

百里临江轻轻叹气,那人竟是打定了主意要困住自己。

脚下不知不觉却忘岔路上走,百里临江想起那人提醒过自己,那黄金光柱乃是炎阳剑的残余部分,却不知为何不能炼化,反而不断吸收混沌之火的力量。若是普通人靠近,便会灰飞烟灭;就算身上有心猿锁,也绝不可随意触碰。

百里临江不由自主朝那光柱走去。只见那光柱表面浑若纯金,上面却有隐隐的暗纹不住流动,远观一派磅礴气象。青年正想要仔细打量,却听身后一声“小心”。

百里临江奇怪地回过头,一个身穿锦衣、拿着水烟袋的胖子正在招手,竟是骆高唐招呼自己。

“少宗主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少宗主伤势未愈,在混沌之火旁边待得久了,只怕要对身体不利——少宗主莫不是迷了路?老夫带着少宗主四处逛逛如何?”

百里临江记得那人对自己说过,骆高唐虽然表面笑嘻嘻的,却最需要小心警惕。青年心想,若自己身上真的有值得贪图的东西,自然要小心警惕些,只是自己一无权势,二无财宝,虽然挂了个少宗主的名号,却和废人无益,何况这人叫自己小心,显然也没有恶意,便点点头走过去:

“骆长老,我——我闲来无聊,四处逛逛。整天关在山洞里实在闷得慌,你可知道出去的路?”

骆高唐抽了口烟,嘻嘻笑:

“少宗主还是不要出去的好,三十三天四处机关重重,伤到了少宗主反而不妙。若是少宗主实在无聊,不如到舍下喝杯甜酒可好?”

百里临江原本想借口无聊,让骆高唐带自己出去,好趁机会逃跑。此刻也不便改口,更不想回丹书阁继续念书,便随着骆高唐一路走。骆高唐口舌便给,一边走一边讲述三十三天的奇人异事,听得青年津津有味。骆高唐又道:

“凌若虚是老夫属下,这小子胆大妄为,前日竟敢对少宗主不敬,还请少宗主海涵——”

青年见这胖子十分热络,便渐渐放松了警惕,慌忙摇手:

“不必道歉,不是凌若虚的错,都是温别庄——”

百里临江猛地警醒,想到温别庄设局是为了除掉骆高唐的左膀右臂,自己若胡言乱语,岂不是——

骆高唐倒是不以为意,又反复赔了几次罪,笑嘻嘻地引着百里临江回到自己住处。却不想骆高唐样貌矮胖平平无奇,住的地方却极为精致,竟在狭隘的地下石室中辟出一块巨大的空地,其中修建亭台楼阁,流水修竹,竟然别有天地。

百里临江毕竟年轻,数日来在这地下束手缚脚,闷得整个人都快疯掉,一见如此美景,便有些晕头转向。骆高唐又事先打探过,知青年不流连美色,竟遣出一班描眉画眼的小丑演出喜剧。

百里临江看得哈哈大笑,又在骆高唐巧妙劝说下多饮了几杯猴儿酒,不由得沉沉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他听得似乎有人触摸自己的脉象,又隐隐听得骆高唐与什么人说话:

“这么说,这小子体内竟有心猿锁?难怪温别庄这老贼对他如此看重——如今他饮了千日醉,任他功力深厚,也要动弹不得几个时辰,可有法子将他开膛剖腹,把心猿锁取出来,研究破解之道?也算是给凌舵主报了一箭之仇——”

百里临江又惊又怒,自己何时得罪过骆高唐,竟要被他开膛剖腹?青年眼中涌出热泪来,暗想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竟要死在三十三天这魔窟里。他耳边响起那人的话——

要保护他人,就必须拥有自己的力量;要拥有力量,就必须爬到万人之上——

百里临江猛地一挣,整个人便滚落地面,也不知怎地生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来,竟挣脱千日醉的抑制,连滚带爬地朝外逃去。身后骆高唐笑嘻嘻的声音传来——

“少宗主,这酒还未喝完,戏也未看完,你着急上哪里去?”

百里临江眼前模模糊糊,幸而隧洞之中光线虽暗,却没有岔路。他听见背后脚步声渐渐逼近,想要出生呼救,却偏偏一路上空无一人。青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活下去。

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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