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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临江口中说着,掌心微微运功,那竹屉中果然缓缓透出白色的水雾来。只过了半炷香功夫,蒸屉之中便传出淡淡的甜香。又过了半炷香功夫,百里临江见竹屉中白雾渐渐减少,便将上面的白布一掀,见其中摆放的糕点雪中透粉,已经尽数蒸熟。
那妖人将下巴搁在百里临江肩上苦笑:
“本座教你的绝世神功,天下多少高手求之若渴,你倒好,拿它来蒸芋头糕。”
百里临江心中一惊,只怕逆了龙鳞要惹那人生气,却不想那人只是轻轻偎在自己身后,悠悠道:
“我记得阿姊在时,若有闲暇,也是这般爱下厨,蒸一屉的芋头糕。”
百里临江心中一动,暗想,却没听那妖人说过他还有个姐姐。那妖人幽幽叹:
“本座怎么想起这档子事来了?那已是六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人的声音听起来无比落寞,百里临江便轻轻拍了拍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青年本想问,那妖人的姐姐如今在何处,却又一想,若温家姊姊不曾修道,如今只怕七老八十,未必尚在人世,问了也只是徒添烦恼。
百里临江心下叹息,原来就算修成了绝世的神功,也未必能事事如意。他怕那人思虑过多,徒增更多烦恼,便随手递了半块芋头糕在那人嘴里。那人含着芋头糕,偏偏寻了百里临江的嘴唇,与他嘴对嘴分着吃了。如此分食了两块芋头糕,那人方才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
“冰糖的,不如桂花蜂蜜的,不过也挺好,就是甜了些。”
百里临江想了想:
“我怕不够甜,放了三块糖。下次放两块就好。”
那人“嗯”了一声,仍是把下巴搁在百里临江肩上:
“等此间事了了,你就跟本座走吧?”
百里临江心知那人说的是昨夜传了自己残阳神功,自己应承要替他寻“三圣器”之事。青年的脑子转个没完,一边想如何走前多算几卦攒钱替师父再买些好吃的,一边想“三圣器”遥遥无踪不知何时才能寻到。他忽然醒悟过来:
“此间事了?你还有什么事在歌夜城未完?”
那妖人偎在百里临江背后,语音温柔,语气却是冷冷的:
“本座想来想去,聂不凡奸诈似鬼,多半藏了许多秘密未说,本座临走前须好好再将他审问一番。”
温别庄一边说,一边心中腹诽,最好不要让聂不凡和这小子当面对质,若是聂不凡说出“情人血”之事来,只会徒生事端,最好自己问出“三圣器”下落之后,就顺手将此人灭口一了百了。他想到此等解决之道,心中得意,搂着青年的腰,在青年耳畔道:
“聂不凡知道本座在寻他,故意躲着本座。可是明天昙花盛宴,他一定会出现——
“明天的昙花盛宴,不如你陪本座一起去看?”
午夜。歌夜城外。
半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照得官道旁的丘陵和旷野,表面一片银白如雪。
一个又疯又跛的道人在路上快速颠簸地行走着。
“别跟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做过坏事,你们这些鬼别跟着我——”
那疯道人猛地在官道上停下脚步,先是原地不动,忽地猛然转身,看着空空如也的官道,像是见鬼一般:
“不对不对,我刚才明明看到有黑色的人影,怎么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有鬼、有鬼——救命啊!”
那疯道人自言自语,将自己绊倒在地,匍匐着朝前爬去,模样狼狈极了。在他身后,两个戴着斗笠的黑色人影从不远处看着他。
“我是谁?我要去哪里?哦——我想起来了,我叫逍遥子,我要去找我徒弟。”
逍遥子疯疯癫癫地自言自语,像是好不容易找回了记忆。他坐在地上猛地回头,却见身后仍然空空如也——
“咦,不对,我分明觉得背后一直跟着有人,难道我见鬼了不成?”
待他回过头去,那两名黑色人影仍然从不远处静静看着他。
官道的尽头,一群人迅速地靠近。
四个黑衣蒙面的男子抬着竹轿,飞快地在官道上行走着。竹轿后方用一根丝线系着一副棺材,棺材却像是毫无重量一般漂浮在半空,随着竹轿一起迅速前行。
抬着竹轿的男子在逍遥子面前停了下来。
原本遥遥观望的两名黑衣斗笠男子,见了来人,显然不愿引发冲突,不动声色地撤去。轿中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像是女子,又像是少年:
“你们为何停了下来?拦路的究竟是什么人?”
其中一名抬轿的男子转过身,张嘴咿咿呀呀地发出声音,竟然是个哑巴。只见那哑巴举起手,朝轿中人打着手势,肩上的粗大铁链不断发出声响。轿中那人沉吟了一声:
“原来拦路的是个疯子。门主吩咐,赶路去歌夜城参加昙花盛宴要紧,我们绕开他吧。”
四名铁链锁肩的哑巴男子抬起竹轿,就要朝逍遥子身旁绕去。却不想逍遥子忽地换个地方躺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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