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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素来认为,饮食男女四字乃人生负累。若要成大事者,虽不至于绝情弃欲,但也不至于为七情六欲所误。却不想堂堂昆仑正脉的首座高徒,内心却仍然为男女之欲而挂怀。”
青晓心中巨震。他素日在众师门兄弟面前,以大师兄自居,为人处世务必处处强求自己为彬彬君子。却不想到这妖毒来得如此猛烈——原来,他心中仍然隐隐渴求男女情欲?
青晓闭上眼睛,使劲摇了摇头:
“于兄,莫要多言了,你快走吧——”
于庸人轻轻笑;
“我是很想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不过很可惜,没有你的法力支持,在下根本无法从这里出去。”
青晓惊讶地抬起头:
“于兄何出此言?你的天火神功只要一出手,这寺中几乎没有能困住你的人——”
“青晓兄,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在下根本没有武功,更何谈半点天火神功的功力吗?”
从相遇至今的细微末节、点点疑团,在青晓心中恍然大悟,他却不敢置信:
“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情,于兄何时失去了一身功力?”
“从来没有过,又谈何失去?既然在下也中了毒,那也就无须在青晓兄面前隐瞒。青晓兄,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若在下是个女子,你我颠鸾倒凤一番,倒也不算坏了人伦。可若在下是个男子,自古龙阳之癖遭人唾弃,你绝不愿意担了这个骂名,是也不是?”
镶着明珠的玉冠被丢落地面,瀑布般的青丝垂下双肩。青晓目瞪口呆,看着面前的于庸人脱去男子衣袍,露出耸立的洁白双乳,和完美无瑕的少女躯体。
“小司空——你是女人?”
“小司空于庸人当然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在下手持黑玉令,又何时说过,自己就是货真价实的于庸人?”
青晓目瞪口呆地看着少女走向自己,完美的胴体令他血液中的妖毒奔涌,耳中嗡嗡作响。
他脑子里的一切想法都消失无踪,只有一个巨大的疑问。
真正的小司空于庸人,究竟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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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罗帐内,男人和女人激烈地交媾着。
女人修长的双腿交叠在男人的腰间,交合处的汁液淋淋漓漓洒满床褥。帐边的檀木香盒里袅袅生起一缕青烟,渐渐在室内的幽光里淡淡散开,若有若无。
“你看这个剃光头的,是寺中达摩堂的首座。每次到了寺中‘进香’的时候,他都会优先挑选最漂亮的女人。”
“那个胖得浑身流油的,是‘通和春’的掌柜。咦,他之前心心念念他那个伙计的漂亮小媳妇儿,今天怎么换了一个?”
骷髅头在百里临江脚边滚来滚去,指引他观看巨大结界之中的幻境。
百里临江捏硬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俱空在哪里?我一定要把这些事情告诉俱空大师,让他知道含光寺里发生了什么!”
红罗帐中浮起小小发光的青球,飞到罗帐顶端,渐渐消失不见。百里临江认得,那是从人的三魂之中摄取的魂珠。他也记得温别庄说过,从生者三魂之中提取的魂珠,拥有着比从死人身上提取出的,更大的灵力。
“你在兜率天待了多久了?兜率天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那骷髅头滚了滚,回答:
“那倒不是。此地名为兜率天,但原本不过是含光佛塔中的一层而已。那老和尚带老朽回来,将老朽丢在一个瓦罐里,说是含光佛塔的佛气可以化解我身上的戾气,没准有一天能将老朽超度了。可是渐渐地,老朽发现这里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辽阔,简直不像是在以往的含光佛塔里。”
“哦?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老朽记不清了……五年前?三年前?”
百里临江心下狐疑,莫非是有什么人在刻意从香客和寺中僧人身上吸取精魄?如此一来就解释得通,为何一座佛塔之中,会生出如此巨大的结界来。显然是被吸取的精魄加上佛塔自身的灵力,将寺中镇压的妖物和供奉的法器催动,故而生出这些奇异的幻境。他心想,俱空法师为人正直,一定是受了僧众的欺瞒,故而没有发现其中的异样,一定要尽快找到俱空法师将此事阐明才是。他便问那骷髅头:
“怎么从这里出去?”
“出去?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出去?”
百里临江气得想踹它一脚:
“既然兜率天是含光佛塔的一层,那我总可以从塔里出去吧?”
骷髅头滚来滚去,想了一会儿:
“怎么出去我倒不知道。要是能出去,老朽几十年前多半也就出去了,不过——”
百里临江见它此时还在卖关子,急得抓耳挠腮:
“不过怎样?”
“不过老朽知道,如何到此塔的上一层,六欲乐变化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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