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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

几声过后,那头有人拿起了话筒,一道变声期的鸭嗓传来:“喂,您哪位啊?”

周立君“嗤”笑了一声,“你说我哪位?”

对方也笑了,“怎么,周大少爷想我了?”变声期不适合发出这种浑不吝的笑声,他自己也觉得怪不自在的,换了一种语调再开口。

“亲爱的同桌,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圣旨要小的执行啊?”

不当同桌有快一年了,但某些人就是喜欢这种一日为同桌,终身为同桌的调调。

对于吕成章来说,周立君给他打电话属实有点少见,倒也不是说他们疏远了。实际上在去年暑假前,他们还在一个班里每天见面。他们那所学校,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齐全完备,条件没得说,老师都是用高薪从外面请过来的,专门为了教导类似他们这种家有恒产的子弟。他原本以为能和周立君一起直升高中部,再续三年的同班同学缘。

没想到,去年一个暑假没见,9月份高中开学,人就彻底转走了。吕成章傻眼了。

特地登门拜访,到他家来问,周少爷扯东扯西,就是不给个明确的理由。眼看着要痛失一位好同桌——他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还挺依赖周立君的——他有点急了,气咻咻地:“不说算了,以后就当没我这个朋友!”

“哎,别呀。”周立君笑道,又找补,语调懒洋洋的,“这学校也没那么垃圾。”

当地学校之间是有鄙视链的,无疑,他们那所“贵族学校”处于金字塔的顶端。

“我才不信。你看每次联考,他们平均分那么低。”吕成章撇撇嘴,明显轻蔑。

“人家第一名考那么高,你装瞎啊。”

“呃……”这个事实吕成章没法辩驳,但还是嘴硬道:“他们学校整体就不行,你去了去被拉低素质的。”

周立君自得自乐,“我倒觉得那里挺好玩儿的。”想到一件事情,他眯起眼睛笑,“说不定,还能近距离见到你心心念念的校花。”

令人惊讶的是,听到这个,吕成章反而没什么惊喜的,他摆了摆手,“你不知道,”说着,又叹了口气,“校花不在那儿了。”

周立君眼睛微睁,这跟他的信息不符。

吕成章解释道:“她成绩下滑好像很厉害,转去职高读了。”

周立君沉吟不语,低头思索了一会儿。

半晌,他像是想通了什么关窍,抬起头,淡淡一笑,“还挺遗憾的。”

自从初中毕了业,他们也见过几次,比如上回周立君过生日,来得就有吕成章。

周立君把话筒换到左手来拿,右手拿起茶几上的纯净水喝了一口,方开口低声说道:“上次我过生日,忙得抽不开身,也没和你说上几句话。”

他们俩的关系虽然比不上初中天天见那么深了,但情谊还在,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断裂。

吕成章说:“害!”大咧咧的口气,“理解理解。不过你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就请我吃顿饭呗。”

周立君笑道:“行,就让我占我这个便宜。”

“你以为你的便宜那么好占吗?”吕成章打趣完他也笑了。

笑着笑着,他突然神神秘秘地说:“话说少爷,知不知道上次我在你的生日宴会上看见谁了?”

得,那张三流侦探的脸不用见也如在眼前了。

周立君下意识作洗耳恭听状,又想起对方看不见,于是顺着他的话问道:“谁?总不能是我那个死鬼老爸吧。”

他在外人跟前,少有这么埋汰双亲的,吕成章却很熟悉他这一暗面。两人笑了一阵。

“说正经的,”吕成章清了清嗓子,表示他要揭晓谜底。冷不丁的,周立君突然截断——“该不会是你那位校花吧。”

吕成章好像一只正要打鸣却被掐住了喉咙的公鸡,他幽怨地说:“你怎么知道?你还记得她啊?”

有些人,生来就长了一张很难让人忘记的脸。

周立君又喝了一口水,凉意顺着食道往下滑,落到了胃里,像咽下了一块冰。但这冰冷正是他需要的,用来浇熄心胸的那股热辣。芍药田,月神庵,少年少女纯洁的吻,明亮如同启明星的一双笑眼。多么般配的一对玉人。

……他说他从没来过那里。

一开始,他死活不愿意接吻。

即使到了后来,他也很少认认真真地喊自己的名字。

那个夜晚,宴会上薄醉初醒,他用手掌温柔地抚摸自己的脸时,眼中闪过暗淡的一抹愁绪,又是在想着刚刚遇见的谁。

……原来在在意有所指,不是他多心细思。

周立君闭上眼,卧蚕边落下一片浓重的阴影。

“她为什么会来?我没邀请她。”

再开口时,吕成章听到他嗓音有点嘶哑,不过没有过多在意,只回答他的问题,“她……交朋友挺广泛的,那个某某带她一起来的。”

周立君顿了很久,才应道:“哦——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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