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社稷（2 / 2）

起身来，语气逐渐尖锐，“陛下只听说过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可知道这十万两是如何一文一文从百姓牙缝里抢下来的？”

“够了！”显帝霍然起身，手中的瓷碗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朕什么都不知道！朕就是个瞎子！聋子！被满朝阿谀奉承迷了心智！这般说，你便知足了！”

火光之下，江辞准终于放柔了眉眼，温润笑道：“世叔，我不是在责怪你。”

她转过身去，又为显帝续上一碗汤饭，目光却不再聚焦，思绪像是飘回渺远的过去或是未来：“这个难题便是花去上下五千年也未有解，期间明君昏君仁君暴君数不胜数，还不是任由潜规则横行？”

江辞准转回身，将瓷碗重新送进显帝手中：“世叔在旁人眼中是不可犯错的天子，在惟则眼里，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我只要你抛去所谓皇帝的身份，跟着我脚踏实地在你的疆土之上走一走，要你将这人间真实的模样看在眼中，记在心里。便是来日回归你的金丝牢笼，也时时刻刻不忘，便够了。”

江辞准握住他的手，浅笑道：“如此，世叔可愿随阿辞同行了？”

显帝沉默片刻，终于无奈叹了口气：“你总知道如何说服我。”

江辞准闻言只是一笑，道：“我说过，世叔想守护的，我都会给你守好。帝位如是，江山如是，百姓亦如是。尽我所能，想你所想。”

江辞准没有说的是，她不觉得自己能蚍蜉撼树，以微薄之力扫除陈垢，便是葬身在此路之上，也不过是求一个死而无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