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潮(2 / 3)
给人的观感像是刀剑划损了猛兽油光水滑的皮毛。
薛将军用湿布擦干净小王爷背上的血,这才发觉那些伤痕其实不深,只是血淋淋的看着唬人,不由得微微顿了一下,心道真是白为这家伙操心了。
他取出随身带着的金疮药,把药粉倒在手心,用指尖抹在霍昭的伤口上。
今晚的夜色很美,天幕中有如烟似雾的清云,圆月着一袭朦胧薄纱,漫天繁星倒影在黑色的河面,像碎碎的银子,一抹抹细小的光点随着粼粼水波晃啊晃。
船顺着水流缓缓飘着,回过头,能远远瞧得见方才那片火光。周围再一次安静了下来,水轻轻拍打船身,一丝衣料的摩擦声都在寂静中被放大。
霍昭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仿佛生怕自己的呼吸惊着了水面上的星。他身后,薛元狩的指尖是玉石般微凉的触感。包扎的时候薛元狩的手拿着布条从霍昭腋下穿过,有一瞬二人贴得很近,青年的鼻息在他后颈上一掠而过,带来一丝痒意。
霍昭僵着脖子,一动都不敢动。
薛元狩倒是并未察觉不对。他三两下帮霍昭缠好纱布,就稍稍弄松了自己的腰带,脱下左侧的衣袖,处理起了肩上的一道刀伤。
他的武功比霍昭好,却对出现在自己身上的伤口见怪不怪。打过架的人都知道,如果处处小心翼翼、一点伤都不想受的话,这场架就没办法打得酣畅。而薛元狩习惯了大开大合的战斗方式,杀红了眼时,他往往会对那些无法造成太大损伤的攻击视而不见。
他包扎肩侧伤口时,背部肌肉因为手臂的动作而绷出了极为漂亮的线条,瓷白的皮肤上洒了一层月光,淡红色茱萸从胸襟漏出,从霍昭的角度隐约可见。
霍昭觉得有点热了。他在心底哀叹一声,心道这人肯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薛将军正要把右侧的袖子也脱掉,包扎另一边的伤口,却瞥见小王爷挪挪挪挪,平移到了船的另一头。
薛元狩疑惑地看向他:“你怎么了?”
“你别过来啊,”霍昭闷闷地嘟囔道,“你离我远点。”
薛元狩:?
薛元狩以为是霍昭的伤口出了什么岔子,而那家伙憋着不好意思告诉自己。他不顾霍昭的话想要上前查看,然而刚站起身,小?就毫无征兆地撞上了河底的一块礁石。
“......!”
船身猛地一颠,他重心不稳,往前一跌,就撞在了霍昭身上。
霍昭与薛元狩面面相觑:“......”
薛元狩咳了一声,正准备起身,却听霍昭声音沙哑地说了一句:“元狩,我不是那坐怀不乱的圣人,求求你别再考验我的意志力了,好吗?”
薛元狩一僵,忽然察觉到有个略微坚硬的东西顶着自己的小腹。
“你怎么......”
他不知该做什么表情,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立马避开,而是迟疑了一会儿,像是解释似的开口:“我方才忘了不是和塞北的兵士们在一块儿......”
薛元狩在军营中时,每回打完仗,兵士们都会光着膀子处理伤口,有时将军也会和他们一起。大家都是一群糙汉子,自然没什么值得避讳的。
霍昭挑了挑眉,吊儿郎当地说:“薛将军怎么知道,那些兵士们没有一见到将军玉体横陈,就对你一见倾心了呢?”
“......”
霍昭对自己下半身的反应很坦然,还有心思调笑,反倒让尴尬散了很多。
薛元狩忽然不急着起身了。他冷笑着用指背弹了一下对方胯下出鞘的长枪:“别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
霍昭额头上的青筋突了突,表情有些恐怖。
薛元狩疑惑地望着他。他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有多好看——不就是一个硬邦邦的男人,和霍昭没什么两样,还满身都是从沙场上带来的旧伤疤。这家伙到底是怎么被勾起了欲望?
他不知道,自己的束发在打斗中有些乱了,暧昧不明的月色从墨色鬓边流泻而下,亲吻过颈侧,衣袍前襟松垮垮的,露出了胸膛与一截精巧的锁骨。
此时他因为疑惑而略微睁大了眼睛,往常凌厉的凤眼都显得柔软了很多,乌檀木般的瞳孔在黑夜中揽尽了缓缓拂过渭水的星芒。
或许是薛元狩脸上的不解太明显,又或许是他这样实在教人把持不住,霍昭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使力翻了个身,将被压在下面的人换成了薛元狩。
“薛将军是不明白它为什么兴奋么?”霍昭眯起了眼睛。‘它’指的自然是那杆长枪。
薛元狩心想自己现在状态正常,霍昭打不过他,再想把他压在身下是绝对不可能的,然而他刚一想动,后者就在他耳根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仿佛一阵微风,很慢、很温柔地吹拂过水面,不敢吵扰到湖水的宁静,却还是激起了浅浅的涟漪。
轻若无物,却又烫得堪比火星儿。
奇怪。
两人不明不白地吻过这么多次了,可是每次霍昭的唇触落在薛元狩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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