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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艰辛,遂痛改前非,要救焚拯溺,济天下苍生。”
僧灵罗转头,见那狐狸在自己肩旁,睁着一双大眼睛,静静听自己讲着,不由得微微一笑:
“也不知今天怎么了,突然给你讲这么多。我还从来没有对他人说起过这些。”
他顿了一顿,加了一句:
“就算师兄,我也没对他说起过。”
那狐狸用拇指轻轻勾着僧灵罗的手掌,低声道:
“我懂。”
他轻轻偎在僧灵罗肩上,柔声道:
“大和尚,我只道你生来便无所畏惧。我忘了,天下哪有人会不爱惜自己的性命。那时候,你被你师父扔在深山里,一定害怕得要命。”
“大和尚,如果那个时候我认识你,我一定好好待你,陪着你,不让那些猛兽欺负你。”
僧灵罗见他语气诚挚,不由得心中触动,轻声道:
“那些猛兽只是幻境而已,不妨事的。”
那狐狸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
“就算是幻境,心会害怕,心会疼啊。我娘说过,一个人就算肉`体活得好好的,可是心里在受煎熬——那也不能算是好好活着。你心里有牵挂的家人,你牵挂的家人把你也放在心里,彼此照顾和庇护着,这样的世间才值得活。虽然阿娘和哥哥姐姐们已经不在了,可是他们一直在我心里。”
那狐狸将头埋在僧灵罗胸口,轻轻道:
“阿九虽然力气有限,可是那个被师父丢在山上、害怕猛兽的小男孩,阿九如果当初遇到他,一定会好好保护他,把他装在心里。”
僧灵罗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如何应答,便与那狐狸口唇相接,缠绵游戏许久,方才起身。他匆匆洗漱过,已是巳时过半,便走到杜府外。
只见那杜家门户大开,迎来送往,皆是吊唁之人。僧灵罗不欲惊动杜家,便找了家附近的茶馆坐下,一边饮茶,一边从茶博士嘴里打听消息。那茶博士年纪虽轻,消息却灵通,道:
“杜家的主母秦氏前两日暴毙了,这人来人往的,都是冲着杜老爷的面子,给秦氏上香吊唁的。”
僧灵罗吃了一惊,问:
“我听说一直身体不好的是杜家老爷和杜家二少爷,怎么突然秦氏去世了呢?”
那茶博士摇摇头,道:
“各人自扫门前雪,他人家中秘辛,我们做外人的哪里知道?不过杜家也算是丧门星上门了,十几年来,两位正房夫人先后皆去世了,连姨太太也只剩了一个。这下好,杜家也算是浣溪城中大门大户,还不知道有多少户人家争先恐后要把女儿送进杜府当续弦呢。”
却听墙角坐着的一个黄衫公子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攘。就连这婚丧嫁娶,都逃不脱一个‘利’字,世人可笑哉?可悲哉?”
僧灵罗见那公子生得眉眼清俊,谈吐风流,仿佛是一个读书人,便朝他点点头,笑了笑,算是招呼。那公子摇了摇扇子,对茶博士附耳嘱咐了几句。不一会儿,茶博士另替僧灵罗沏了一壶好茶来,道:
“这是那边的公子请的,说阁下今日要见灾,提前向你赔个不是。”
僧灵罗十分奇怪,心想,莫非这人会算命?又为何因为我要见灾,而向我赔不是?却见那黄衣公子朝自己笑了笑,转开头,只是摇扇子喝茶,并不说话。僧灵罗正想上前询问,却见茶馆外面,一个老头子一个老婆子互相搀扶着,颤颤巍巍走进来,就朝那黄衣公子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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