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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用剑指着穆茂陵,怒喝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父亲究竟是谁杀的?潘侍年又是怎么回事?阿星——”

穆千言胸中痛苦至极,隐隐猜到了什么不详的念头,后半句话便怎么也说不完整。安乐童子啧啧道:

“你是不是想问,那个沈星河,究竟是不是你亲弟弟?”

安乐童子并不知穆千言与沈星河的私情,此言一出,却对穆千言不啻于雷殛。穆千言踉跄了一下,嘴角淌出黑色的毒血,剑尖转而指向安乐童子,颤声道:

“你说什么?”

安乐童子畏惧他手中龙尘剑,生怕他气急乱挥,见此忙道:

“你就是穆茂陵的儿子?你爹就在这里,父子俩哪有隔夜仇?有什么事情都好说,把剑放下来,我们好好说话。”

穆千言眼前发黑,怒极攻心,剑尖又往前一递,安乐童子和肩头玉兔几乎同时跳了起来,尖叫:

“穆茂陵!穆秀才!让你儿子把剑放下!”

穆千言转头盯着穆茂陵,冷冷道:

“你究竟是谁?你和潘侍年究竟是什么关系?阿星——阿星他究竟——”

穆茂陵跪在地上,见安乐童子撞破了自己的计谋,情知已无力回天,索性破罐子破摔,据实答道:

“没错,星儿是你弟弟。至于我——我既是沈故园,又是穆茂陵,更是潘侍年。”

穆茂陵说完便闭了嘴巴,不愿多言。安乐童子见穆千言又要挥剑,尖叫一声,对穆茂陵道:

“对他解释清楚!对他解释清楚!”

穆千言把剑往前递了递。穆茂陵无奈,站起身,往前踏了一步,穆千言忙怒喝道:

“站住!”

安乐童子亦同时尖叫:

“站住!站住!”

穆茂陵看了看安乐童子,又看了看穆千言,叹了口气,在自己头发里摸索了一会儿,牵出一个线头来,慢吞吞地解开。他的头皮自然而然地垂了下来,耳朵鼻子俱歪到一边,露出头顶的一个大洞。穆茂陵伸手在那个洞里掏摸了一会儿,掏出粉红色的一个软趴趴、表面凸凹不平的脑子,另一只手在脑子后面抽了半日,把长长一条、蜈蚣似的脊髓沿着颈子抽了出来。“穆茂陵”把脑子和脊髓放在地上,又解开袍子,把腹部的一条用线系起的长疤打开,把里面的肠肚肝脾全掏了出来,和地上的脑子放作一堆。那个空洞洞的“穆茂陵”站直身体,就此不动了。地上的那堆脑子、脊髓和肠子却拱来拱去,一会儿脊髓把肝脏当成脑子顶了起来,一会儿肠子在脑子上打了个结——直折腾了半柱香的功夫,那一堆东西才折腾出了个顺序,肠子拱着肝脏、脊髓顶着脑子,往青玉床上爬去。

穆千言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堆东西爬到青玉床上,在沈故园的“尸体”上又拱了半日,终于头归头、肠归肠各就各位。只听沈故园唉声叹气,从床上坐了起来,把头皮抹了半日,揪到头顶系好,又把鼻子耳朵捏回原位。他猛然站起,却不料腹部的开口没有系牢,一截白花花的肠子从里面流了出来,沈故园忙把肠子塞了进去,又拿手指头捅了捅,再用线把肚子紧紧系牢。沈故园站起身,左右扭了扭脖子,咔咔作响,对穆千言微微笑道:

“穆公子,你好啊?”

只听“当啷”一声,穆千言手里的七星龙尘剑落地。沈故园朝他走了两步,又使劲拿拳头在腹部推了推,抱怨道:

“状元公的身子再尊贵,究竟还是不如我自己的那副腔子好用。你说是不是,千言?”

穆千言退后了半步,指着沈故园,“你你你”了半日,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沈故园苦笑道:

“换皮之术,需趁人活着时,剥取出脑子肚肠,将空皮囊用药物浸了,涂以水银,四洗四晒,便可保持数百年不腐;若有讲究的,熏以硫黄檀香,便可使肌肤洁白,体有异香。”

他叹了口气,道:

“但凡修习了换皮之术,便可以成为任何一个你想要成为的人,既不担心有冒名顶替之嫌,又不担心有苦主纠缠。不过世间任何一事都有代价,你若急着变成别人,就永远不可能再做回你自己。你说这样是好是坏呢,千言?”

穆千言又退了半步,猛地喷出一口黑血,颓然倒地,手足并用,连连退后。沈故园却突然扑上前,将七星龙尘剑攥在手里。忽然室内狂风大作,雕花窗户猛然洞开,一个黑色的影子飞身进来,将穆千言的后领一抓,跳到角落里,将他喉咙牢牢掐住抵在墙上,咬牙切齿吼道:

“你敢伤了本座的狐狸,信不信本座把你扒皮剔骨,拿去炖汤喂给那畜生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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