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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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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雪昧几乎不着寸缕,身上搭盖的被褥压根无法遮掩这具满是爱痕的身体,墨色的发随意散落在肩侧。虽然是显而易见的狼狈,但气势却不在来人之下,目光只冷静地扫过对方的脸,态度处变不惊地打量。

“看够了吗?”被上下端详了一番,那人也不恼怒,不知从哪掏出来一把小扇,将口鼻遮掩在打开的扇面之后,只露出一截弯弯的眉眼,声音因此而变得模糊,“国师大人,有人托在下来救你——若是已经看够,不妨放下戒心,同在下离开罢?”

哪知任雪昧却不为所动,他的视线扫过那把尖端带着细小铁刺的折扇,断定这人来路不凡,声线平稳地反问:“从当今圣上手中抢人,你就不怕因此遭到朝中通缉?”

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那人稍愣片刻,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大人以为在下是什么人呐?若是连这都怕,那听雪楼的名号早就不用要了。”

听雪楼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情报组织,不为任何人卖命,和皇室从来井水不犯河水,立场飘忽不明,就连数额庞大的委托也能被轻易拒绝。那么如今怎么会无故出手相助,甘愿将自己置于危难之中?

听到这个关键词,任雪昧蹙起眉心,反问道:“你是听雪楼的人?”

对方眯着眼睛,悠哉游哉的模样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狐,他微微侧身向后方看去,不作正面回应,反而啧啧两声,道:“大人,戒心太重并非坏事——但倘若再这么追问下去,当一会儿圣上发觉不对劲、摆驾回宫时,恐怕不仅在下要被抓起来,您也没法再找到机会逃出去了。”

他相信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做出令他失望的选择:偌大的宫殿固然富丽堂皇,然而人为制成的囚笼,永远也不可能关住振翅欲飞的鸟儿。

顺着那个方向看去,任雪昧心下便恍然大悟,恐怕慈宁宫走水一事,也是在对方的谋划之下发生的。

他思索片刻,缓缓坐起来,腕处用作束缚的绸缎已然散开,肌肤上留下的浅淡红印却显得十足旖旎。

任雪昧伸手够到一旁被揉皱的衣袍,在对方毫无闪躲之意的目光中,强装镇定、视若无睹地套上。

他简单系了腰间的绑带,又特地将衣襟别得密不透风,自以为能够掩住布满青紫的前胸,却无法察觉脖颈处被人留下的爱痕与指印。尽管旧的已经稍微淡色,但那些性虐痕迹仿若项圈般,仍深深烙在雪白的肌肤之上,成为褪不去的印记。

这一切也被那个人收进眼底。

藏在扇后的唇角微微抿起,男人眸色肉眼可察地沉下去,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随即浮上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与其说那是对这般惨状的怜爱,倒不如将其称为,看到觊觎已久的猎物被他人捷足先登时,狩猎者由衷生出的惋惜……与后悔。

扶着床榻勉强撑起身体,任雪昧能明显感觉到腿脚变得无力,被关在这里的日子他几乎从未离开过这张床,才刚踩到地面便不禁双膝一软,眼看就要直冲冲地跪下去。

于慌乱之中,他伸手向前抓去,下意识地寻求可以支撑的凭依,好让自己摔得不那么狼狈,却没料到之后会落入一个温暖又柔软的怀抱。

男人收了扇子,转而眼疾手快地抬起手臂,稳稳接住了他。

任雪昧一头埋在面前男人的怀中,等反应过来时已不能自如地挣脱。

他被迫保持着这个姿势,掌心贴在对方胸前,不死心地试图拉开一点距离。声音闷闷地传来,经由布料的阻隔,原本近似威胁的话语却像是在娇气地欲拒还迎:“放开我。”

对方稍愣了愣,随即弯起眸子,笑道:“大人,是你先投怀送抱的。”

他力气实在太大,加之那只扣在腰间的手,任雪昧很快察觉到自己的反抗对他来说根本不痛不痒,于是干脆不再施力,仅用掌心作为隔断,意图明显地避免其再度贴近。

“……裴照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面对男人插科打诨似的调侃,沉默片刻后,任雪昧置若罔闻,只是声线冷静地分析,丝毫看不出来是在转移话题,“如果要走,就趁现在。”

男人当然也不是傻瓜,如今局面他比谁都更清楚,倘若救人最后却连自己都搭上,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他眉梢轻挑,垂首的瞬间正好与怀中那双杏眸对上视线,在墨色的反映中瞥见了自己难得错愕的一瞬。

但男人很快便缓过神来,脸上又重新恢复先前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语气意味深长:“不愧是国师大人,比在下想象的还要聪明……如此,就省事多了。”

在大步迈出寝宫之后,他便拦腰抱起任雪昧,飞身跃上屋檐。这系列动作熟稔又自然,仿佛此时不是身处深处深处守卫森严的皇宫,而是于自家宅邸中,来去自如地穿行。

任雪昧看在眼中,纵然心中有万分疑虑,如今却也只能按下不表。

毕竟尽管还不清楚他究竟是什么人,但好歹真的有在帮他。而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命也全凭对方心情,想也知道绝不可能轻举妄动。

出乎意料的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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