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悸(2 / 3)
不再打断对方的表述,他看着牧周文的眼睛,想要从里面看出对方的情绪,可他只看到了对方的决心,这让他有点讶然。
“当你亲我的时候,我不知道我怎么了,但我……有一个瞬间觉得,有一种强烈的冲动。”牧周文心神不宁地解释到,“我想拥抱你,或者被你拥抱。在那个时刻,整个世界在我的眼睛里都消失了。说实话,那种奇怪的感觉很恐怖……学长,你能够明白吗?我们不过见过几面,就算在一个课堂一起上过几节课,说过几句话。我们那时候只是陌生人,我们完全不认识,而我也认定,你对于我的好感,只是一种轻挑的东西。”
“可我还是那么想了。学长,我不明白,我直到现在也不能理解,在那个时候我的脑子里为什么是那样的想法。我不知道我的回答能不能作为问题的标准答案,但我想,也许你可以告诉我,这能不能算作一个答案。”牧周文垂下眼睛,在自己一鼓作气把所有的感受倾诉结束以后,羞涩终于姗姗来迟占领了他的神经。他甚至因为刚刚的表述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双手的手指交叉重叠在一块,指节不安地紧紧挤压着彼此,让他的指关节有些发白。
孟盛夏稍微起身揽过对方的肩颈,另一只手扣着对方的下巴,送上了盛气凌人的吻。这一回,他终于尝出了对方唇齿间的酒精的气息。孟盛夏咬了下去,尖锐的犬齿在咬破对方的嘴唇的边界停下了进攻,而后,他松开了几乎没有进行呼吸、快要窒息的牧周文:“你喝了酒,”他压抑着内心在听完牧周文那段陈述后涌出的激动,束缚着那头对撕碎对方跃跃欲试的野兽,尽可能温和地问到,“你说的话能够算数吗?”
牧周文总是在酒醒之后像是忘记了昨天的一切一样坦然,可从对方口中得知了这样的内容,他要怎么说服自己,才能让自己在牧周文清醒后继续保持平静?孟盛夏本只想以这样的吻作为一个警告,可他没想到,牧周文竟然仿效他回敬了一个亲吻,近乎是挑衅一般地、在他们的嘴唇相触的同时,回应了孟盛夏的问题:“学长,你很敏锐。这种感受没法欺骗你,更没法欺骗我自己。”
“嘘。”孟盛夏做出了噤声的手势,“不要再说下去了。”
“学长……”被阻止的牧周文的眼神有些迷蒙,看上去十分委屈。孟盛夏不得不苦笑了一下,他虽然不承认这个世界上只有Alpha和Omega组成的伴侣才是源于灵魂的相互吸引,可他也不曾对其它情况做过设想和准备。以至于老天真的把牧周文推到他的面前时,他几乎无法控制两种截然相反的声音在他脑内的争斗:他作为Alpha骨子里狩猎的本能在撕扯着他的理智,可他摇摇欲坠的理性却告诉他,不能在这个地方对对方贸然出手。
他们刚刚的吻会否被哪一个路过的路人所看见,事实上他不在乎。他甚至不介意在这里撕开他期待已久的、老天赠予他的礼物的包装,品尝那层层衣料包裹下的果实。但这一切都会在对方醒来的时候成为一个错误,一个牧周文会选择逃避的错误,而他越来越不能容忍对方找到从他身边逃开的理由的可能性。
“我送你回学校吧。”这个比他小上几岁的青年,好像没有明白自己的处境,仍旧是那么信任他——如果他在这时候出手,牧周文会不会露出惊恐的神色?他否定了那种欲望,却不能否认,Alpha的DNA正在煽动他采取狩猎行动。支配对方的感受一定美妙绝伦,如果牧周文会因此落泪哭喊……他俯身帮对方系上了安全带,可在看到牧周文俯视他的眼神的时候,忍不住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边。
牧周文看向自己的眼神毫无防备,就好像无声地邀请着自己对他的征伐。孟盛夏难免有点心猿意马,他在内心的骚动之中,去抓住自己能够回想起的一切能够让他冷静下来的事物。他对于牧周文难以启齿的欺骗,和严恩的订婚,情况不明的孟依斐的打算,继承了“重要遗产”的牧周语,不知为何会选择和牧周语在一起的陶之轩(这个男人是否清楚牧周语所背负的身份?)……他用这些令他困惑,甚至厌恶的事实强迫自己从云端跌落下来,重新回到现实的世界当中。
孟盛夏深呼吸着冷静下来。他甚至不愿去看牧周文,只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驾驶之上,直到他们来到十字路口被红灯截断了去路,他才扫了一眼后视镜里牧周文的情况,随口叮嘱道:“回去早点休息。”而对方似乎和他心有灵犀,几乎是同时说道:“学长,我想和你多聊聊。”
“这么晚了,你明天不还要复习么。”孟盛夏口是心非地劝到,“早点回去。”
“我……好不容易,才敢和学长说这些话的。”牧周文有些沮丧地说到,“我不知道今天以后,还有没有勇气再和学长说一次。”
“你知道你说这些话有多危险吗?还想跟我回去。”孟盛夏不知道该说好笑还是好气了,牧周文难道只要沾了酒精就对谁都没有防备吗?他其实也见识过对方这副模样,就在他第一次带对方回自己公寓的时候。可他已经不再能够接受对方这么做了,他宁可牧周文在酒后也如清醒的时候一般和他保持距离,否则……他快要不能控制自己的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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