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禁军营(3)(1 / 3)
夜深露重,淫奴又没有衣服可穿,第二天清晨温绣来牵他时,他昏昏沉沉,似乎发了低烧。
张公公带着工匠来了马厩,说是要给马厩整理一番,好专门辟一处新地给淫奴。温绣皱着眉头问要不要找太医,张公公却道了一声不用:“淫奴不必浪费好药,带去暖房待上一日,什么病都好了。”
他微微睁着眼,连滚带爬的跟着温绣走,还好温绣故意放慢了脚步,他只见面前白色的长衫走两步停一下,头顶上传来温绣关切的声音:“月奴可还好么?”
他点了点头,撑着胳膊往前爬,半路便见到了另一双鞋子。
往日他总是从上往下看人,只见着了一顶顶帽子,一个个恭敬的脖颈,从未注意到人的鞋。
注意到温绣穿着的是黑面的布底,张公公鞋面上绣着些暗纹,而面前的,是一双军靴。
“他是哑巴么?”来人问,这声音他听过,是昨日之人中的一个,只是昨日来的人太多,他已不记得到底是谁了。
“月奴,叫人。”温绣拽了拽他的锁链,他从喉咙里挤出了“军爷”两个字,气若游丝。
“怎么这幅死样?”那人不耐烦的问,在他身上踢了一脚。
他已经有些抬不起头了,要在平时,他哪怕咳嗽了一声,门外都会跪着一圈太医。母妃会不顾仪表的冲到他宫里问他怎么了,父皇也会下旨让他好生修养。而那个弟弟,则会站在宫外,用一个又生气又关切的眼神看着他:“你无事就好。”然后扔下一些人参鹿茸的补品,转身离去。
到了如今,褪去了天衣华服,见到了真正的模样,生病反而成了他的错处。
“对不住。”温绣替他道歉:“马厩漏风,昨晚着了凉。”
“那正好,爷给他治治病。”军士将他拦了下来,伸手去向温绣要那根锁链,月奴抬起头,想说什么,还是闭了嘴。
他看着温绣将锁链递给了他。
“军爷想玩便带去,只是别太久,否则暖房便无人了。”
“不碍事,我最多逗他半个时辰,到时候直接带暖房去。”
“好。”
温绣应了一声,便匆匆走了。
军士拽着锁链,如同唤一只牲口:“走了。”
要将他带往哪里去,他都不知晓。
他只觉得有些惶恐,由一个不认识的人牵着他,他反而想去找温绣。军人的脚步太快,匆匆忙忙,他没几步就跌倒,反而又被踢了一脚。
“快些。”
像是赶着一匹马,他只强打精神来往前走,下过雨的地砖湿湿漉漉,他看见上头倒映着自己的脸,一头黑发披散着,脸上的淫纹落了半张脸。
已经不成样子了。
他还不习惯爬行,膝盖上磨出了一层薄薄的伤口,渐渐地,来到了人多的地方,似乎是校场。
牵他的人对外招呼:“快来!我把这玩意儿牵来了!”
一声令下,人群骚动,他到底没来过几次光天化日的人群中,不自在的蜷着身体,掩住了自己的面容。
“卫监军不在,你便把淫奴拖来校场。郑烨,我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胆大?”有人喊了一声,剩下的也笑了起来,但纵使这么说,无事可干的士兵也围了上来,将他团团围住。
宫中禁了许多年淫奴,终于有了第一位,众人都觉得新奇有趣,都愿意碰一碰他。天还未彻底天晴,寒风吹来,他将身子蜷的更紧,身边传来调笑的声音:“这怎么团成了一个球,莫不是害羞了?”
害羞两个字一出,众人哄笑起来。
“指不定是呢?我昨日只听见他喘气,倒不见得叫几声,也不知是怎么了?”
“淫奴不是最为不知廉耻么,怎地还知道害羞?”
有人走过来,抓着他的头发逼他抬头,他被迫将身体展开,看见一个蓄着胡子的面孔。
也是熟悉的,这人上他的时候,喜欢抓着他的头往墙上砸,逼他说自己是婊子。月奴张不开这个口,只是咬着嘴唇,还好有人要使他的嘴,将这人拦住了。
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来,昨日爷叫你喊自己一声婊子,今日你学会了么?”那人又继续问他,声音低沉,他只觉得害怕。
他伸手下意识的想抓开那人,猛然想起了昨日张公公所做的,知道没什么用,便放下了。
只是逃避一般的将眼睛给闭上,等来的便是一个耳光。
“婊子。”
有人这么喊。也不知道是谁,或许是另一个人。
他还是垂着眼睛。军士见他没有反应,恼羞成怒的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他这才迫不得已的睁开眼睛。那人力气太大,他几乎无法呼吸,原本就胀痛的脑袋更是难受,他没有挣扎多久,双手还是垂在一边,他唯一的想法是——
若真是掐死了,也好。
他并非坏人,也不是愚蠢之辈,能猜到几分新君将他贬斥在此,是有泄愤羞辱的意味。他若自裁,如温绣所说,必定会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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