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2 / 2)
侧坐在了希利尔的身边,那对翅膀随便划过希利尔的被子。
翅膀上的粉末弄脏了被子。
希利尔抬起头,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红着脸,羞怯的姿态比起成人更像是一个孩子。
“你喜欢我。”对方笑了起来。声音和情绪听上去像是崩坏的预兆。
“原来,”他露出了愉快地笑容,“你也会喜欢我。”
“这不公平。”希利尔有些不开心,“你知道我的名字,我不知道你的。”
“斯科特。”雪白的鳞翅目凑到了希利尔的面前,“叫我的名字。”
“斯科特。”
斯科特动摇了一下,他那双复眼也是白色的。
像是为了统一身上的唯一颜色,斯科特连衣服都是雪白的。
“是的,我是斯科特。”鳞翅目把翅膀收了回去,然后,被子上的粉末也不见了,“亲爱的希利尔,要出去玩吗?”
希利尔迷茫又困惑的问道:“去哪里呢?”
斯科特眨了眨眼睛,回答:“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希利尔又问道:“不都是一样吗?”
斯科特没有笑。
他笑不出来。
这是希利尔在吞药之前和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完全一样,更加恐怖了。
到了这一刻,斯科特终于理解了自己的想法。
他和过去的自己和解了。
“希利尔,当然不一样。”斯科特终于说出了自己当初没能和希利尔说的话,终于传达到了,“比如说,离开这个房间。”
希利尔抱紧了手上的被子。
“不。”他干脆地说,“我不要。”
斯科特连同被子一起把他抱了出来。
也不知道雌虫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也许昆虫界雌性比雄性拥有更大的体型是常态。
这个也要保证吗?
希利尔抱紧了怀里的被子。
房间的外面,是客厅。
客厅里的所有家具都是全新的。
为了防止雄虫还保留了备份的药物,整个屋子里的家具都被清理过了。连智能机器人的运行程序都被重新格式化了才投入了使用。
“看,很简单吧。”斯科特正想继续说什么,希利尔连同自己怀里的被子一起搂住了斯科特的脖子,他的声音里带着被吓到了的惧意,泪水在眼里打转。
“我要回去。”
“不行。”斯科特拒绝了提案。“我不是凯恩和劳伦斯那两个傻瓜,对雄虫言听计从……”
“我要回去。”希利尔咬住了斯科特的脖子,“让我回去。”
像是幼虫在撒娇。
斯科特从来就不是被撒娇的对象。
他一直都是冷酷的政客,残酷的敌人。
鳞翅目是美丽的,在美丽外表下是恐怖又危险的。
“好吧。”但是这是自己的雄虫,就算之前闹得很不开心,甚至连交配期都没有留下任何快乐的记忆,但是当他现在只是个不健全的小傻瓜时,斯科特反而觉得和他斗气又没什么意思了。
“你问我想去什么地方。”回到了柔软的床上,希利尔像是重新获得了稳定,“我想去……草原。”
希利尔这辈子就没出过城。
所以,原本没心没肺的雄虫会毫不犹豫地吞药去死,这就很奇怪。
他到底有什么不愿意活下去的理由?
“我做了个梦。”希利尔和斯科特说起了自己的梦,“那个草原上开着蓝色和白色小花。”
“哦,我知道了。”斯科特说,“我会带你去的。”
“什么时候?”
“等你康复了。”斯科特想到了劳伦斯给自己的健康报告,“我一定会带你去的。”
希利尔只是天真的信任了斯科特的话。
“约好了哦。”
要是找不到那种地方,花钱造一个就好了。
斯科特想的简单,只是露出了政客本来就有的诚恳笑容。
“约好了。”
“不要骗我啊。”希利尔的声音听上去像是飘忽不定的云。像是远方的某个地方传来的回音。
“我讨厌被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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