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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劲:雷纪秋在机械室发现刘星,见色起意欲施强暴的话,为什么还要冒险穿越人群到喷水池后,论隐秘性机械室如同天然屏障,除非他知道监视器的存在。但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走进镜头范围内,被拍下摸那男孩的脸和粗暴拉扯他离去?
这是解释不通的矛盾!必须回去游乐园查个清楚!
齐轩霍然坐起身,背脊渗出冷汗,自己到底是要搜集证据给他定罪——还是脱罪?
自凶案发生后游乐园的生意就一落千丈,何况现在是清晨时分更是空无一人。原本热闹欢跃的场所彻底寂静无声,冷清里透出诡异。
秋千在冷风里悠荡,吱嘎作响,齐轩的脚步顿挫片刻,他记起自己少年时坐在上面,不断叫嚷着“再高点!再高一点!”,齐雅就在身后使尽浑身力气来推他,轻轻喘息笑着,从不抱怨,也不要求交换位置。
海盗船下的机械室透着阴湿,齐轩回忆着录相带里看见的景象,三竖一横的金属管道——当时刘星就站在这里。抬头,果然看到监视器。
想象自己是凶手,处在雷纪秋的位置,伸手去摸那孩子的脸,然后粗暴的拉起他的胳膊转身——不对,雷纪秋转身的方向是相反的,他先伸右手,但后来抓住刘星的是左手。
动作上,不协调,不自然,为什么?
“你在那里干什么?快出来!”落腮胡子的中年男人,穿着深蓝制服,是工作人员。
“警察”,齐轩亮出证件,“你也是维护工人?”
“机械师”,男人答道,“你是为雷纪秋那事来的吧?”
“你跟他熟悉吗?”
男人摇头:“他性子孤僻,不跟任何人热络,但会干那种事还真是想不到啊。”
“案发当日你——”
“警官,你最好还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男人打断齐轩的话,“现在海盗船不开还没关系,机器一开动你那里正好被漏气打个正着。”
“你说什么?”齐轩心中一悸,敏锐觉察到抽丝剥茧后碰触了核心。
“这些管道——”,男人指着齐轩身边,“起的是降温释压作用,保障海盗船运转安全,但这里,你右手边,蒸汽管衔接处密封不严,蒸汽会在释压时喷漏。”
“这件事雷纪秋知道吗?”齐轩的声音霍然提高。
“知道,这事就是他呈报的,但整个游乐园事情太多,到今天才顾得上这边,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男人还在絮叨着什么,齐轩却听不见了,他微微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表情从难以置信到思考整合——
雷纪秋看见刘星,正处在蒸汽泄漏的位置,知道马上要释压,就用手挡上去,才造成手背上的高温烫伤。
换句话说,他在保护那个孩子!如果这才是真相,那所有的指控,皆不成立。
齐轩蓦然意识到,对雷纪秋的怀疑和定罪,何其轻率潦草,如同建在沙堆上的房子,经不起丝毫推敲。
“为什么不说?”齐轩压抑着怒气冷冷问道,“为什么不说你那时是在保护那个孩子?”
雷纪秋眨了下眼,漫不经心直视着齐轩淡漠笑道:“我说了,会得到什么?”
齐轩一愣,接不上话,看见雷纪秋垂脸把玩着手铐链:“鄙夷,嘲笑,讽刺,总之不会是相信。你已经把我当犯人了,还会在乎我怎么狡辩吗?”
“你未免,太……”齐轩咬牙切齿,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太荒唐?还是太骄傲?
他第一次注意到雷纪秋的眼睛,瞳孔黑得纯湛,漂亮,却总是漠然旁观的冷酷。
“如果你的确是无辜的,我就决不会让你入罪。”
雷纪秋笑起来,是那种想极力忍住却无可奈何的捧腹而笑:“你多大了?二十?还是十八?”
“二十二。”齐轩眉头攒成一团,冷淡回答。
“那你当警察多久了?一年不太可能,半年?够不够三个月?”雷纪秋继续问道。
“昨天报道,如何?满意了吗?”
雷纪秋玩味点着头:“难怪,小警察,你身上透着股奶酸气,还处于自以为可以改变世界的傻青时期。”
“我不打算改变世界”,齐轩起身走向监禁室出口,“但我看见的世界跟你不一样。”
“给你个最有用的建议吧”,雷纪秋这话让齐轩回头,两人目光对上,“准备好履行你的承诺,去找间装满鸡奸犯的牢房,空闲时可以来看看,是他们在干我,还是我在干他们。”
齐轩肝火大动的摔门出来,正迎上苏立其:“梁队长正急着找你。”
办公室里,梁景文反复搓着白面馒头一样的双手,眯眼笑道:“齐轩,你第一个案子就办得漂亮啊,已经定在下个星期一正式提起刑事诉讼。”
齐轩心中一惊,表面却是四平八稳:淡淡道:“目前证据不足,构不成起诉。”
“这个不用担心,就是为这个叫你来的。”梁景文正说着,杨茂带进个干瘦男人:“头儿,笔录做好了,证据也封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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