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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耀,就像留恋这世间,不甘心的奋力挣扎。
平台中央矗立着一个巨大的广告牌,再无其他,易木石左右寻找出路,舒漠阳已绕到广告牌前面,后背依靠着厚实木板,不再动弹。
易木石跟到他身边,焦急问道:““现在怎么办?”
这离门口不过十来米距离,任何人只要一走过来立刻就暴露无疑。
舒漠阳面无表情声音低沉:“别乱动。”
话音未落,持枪杀手已经鱼贯而入,六个人应是有过部署的相互配合,每一步极为谨慎细致。
易木石屏息凝神的时间被拉得漫长,走在最前的杀手离他半步距离时,猛然窜出去夺那人手中的枪。
如同对命运中那些恶意,他从不想坐以待毙,可也如同过往,抗争结果,更像被百般戏弄后的笑话。
破风声在身后响起,本该被击穿头颅的杀手被他推到天台边缘,那杀手果断一拳打进他下腹,枪口直接抵住额头。
可就这几秒钟时间,轻微噗响幽灵随行,其余五个杀手,间隔时间短到来不及做出反应,脑袋炸开血花,白浆飞溅。
“等一下!”转眼便只剩自己的杀手扭过易木石身体挡在前面,手臂勒紧人质脖颈下,慌乱喊道,“舒旗主,手下留情,不然这个——”
话语伴随闷爆声响,戛然而止,
子弹对头颅的贯穿伤,并非百分之百立刻致命,让人瞬间失去全部行动能力。相反,强刺激下的肌肉反射,会本能更用力抓住触手可及的一切。
这是易木石被身后水蛭般吸附他的男人拖拽后仰,翻倒过天台边缘时,脑中自动调度的医疗知识。
而另一件,广为流传,医学始终探讨却无法解释的事,人死前的走马灯效应,如同将时间定格,或极其缓速的流动,据说甚至足够追溯一生的回忆。
易木石眼前慢慢滑过被晚霞染透的红色天空,然后这个世界便整个颠倒,记忆碎片散落四周,他第一把玩具手枪,六岁过生日吹不灭的蜡烛,被汗水浸得字迹模糊的欠条,几经辗转申请到的助学贷款,医院里总是打哈欠的面试官。
没什么重要的事,也没什么重要的人。人生于他,像海边堆沙子,不管砌出多少形状,一波海浪就打得平整,海水褪去不留痕迹。
打断易木石万元归宗,刹那长久的,是脚踝处传来简直要折断骨头的剧痛。坠落之势被阻截,身体颠了一下,死透的杀手尸体终于绵软脱力,几十米摔下去血肉横飞。
易木石在冷风里倒吊着微微晃动,半晌才回过神收紧腹肌下颌,奋力自下向上看过去。
腹部卡在边栏探身出来,两手扼住他小腿和脚踝的男人,面无表情,手臂上肌肉紧绷,青筋暴起。
易木石伸手抠进墙缝,找到着力点撑住,缓慢将身体向上推动,倒退着攀上边栏,直到重心回到天台里面,脚落地瞬间,劫后余生的冲击震过心脏。
舒漠阳已转回身坐在地上,神色疲惫,眼中平静无波,右手垂在身侧,血红从腕上纱布下涌出,很快便在地上积成一滩。
之前挑断手筋的砍伤,缝针后肌理尚未完全愈合,被猛烈冲击的力量生生撕扯开裂。
易木石愣了片刻,猛蹲下身顾不上止血,先去掐他手腕附近内关,神门几处大穴,又握住僵硬弯曲,毫无知觉的手指。
“你知不知道”,易木石呼吸收紧,嗓子干哑,“你右手,彻底废了,再没得治。”
“知道”,舒漠阳无动于衷看着他,“你之前说过。”
楼道里仍不时枪响,偶尔惨烈凄叫,半晌归于平静,天台门口处出现个满身满脸都浸染鲜红的男人,身高不足一米六的矮小,皮肤白皙,走路摇晃不止,像是兴高采烈的蹦蹦跳跳。
他走到舒漠阳身前,弯腰歪头看着,一张娃娃脸显得天真,声音清脆:“主子,我们最快速度赶过来,你怎么会连这么一群杂碎都收拾不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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