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安溪铁观音(1 / 2)
“霍法官……”
“哦,我不是法官,只是助理审判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转正呢。你直接喊我名字吧。”
“那——新安?”
明明是两三年前的事了,不知道为什么,那画面忽然就极清晰地在严柏脑海中浮现出来,历久弥新。他抚着霍新安柔软的头发有些茫然,思绪一团乱麻,不确定还没有跟淑仪离完婚的自己现在这样跟霍新安上床算不算出轨。
于他而言,认识霍新安是一件很自然又很突然的事。最开始的时候,霍新安给他的印象不过是个工作上偶尔有交接的法官,清秀白净,戴一副无框眼镜,个子不算高体型也偏纤细。夏天时身上不像其他同事那样一身的汗渍和烟气,法院制服是灰色的衬衫,短袖,露出领口的锁骨还有白生生的一截手臂,脖子上戴一枚小小的玉羊,绳子磨得那片肌肤有点红,跟其他地方颜色对比鲜明。
然后关系不知怎么就亲近起来,霍法官爱笑,但笑不露齿,可能是夏天总在办公室里坐着,体温偏低,靠近时一片清凉的气息,有沐浴露那种沾着薄荷水汽的味道。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一次集体聚餐,大家都喝了点酒,霍法官主动靠过来说话,体温变高了,身体软软的,眼里亮晶晶的好像郊外夜晚的星星,声音也细媚,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软成这副模样。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便仿佛是个曼妙的梦境,美好而不真切。当他从宿醉中醒来,发现自己好端端地睡在自家床上,还以为昨晚种种都只是梦。可那些记忆碎片又如此狂热、具体而明晰,绝不是他平白幻想出来的,又让他陷入一种奇异的慌乱之中。
这样曼妙的梦境没过多久就被外力强行打破。
霍法官不见了。
不见两三年。
“新安……”严柏轻轻吻了吻霍新安失神的双眼,“我以为你不记得我了。”
霍新安浑身的倦怠,一个字都不想跟他废话。
“新安。”严柏很小声地在他耳边叹了口气,“我很想你。”
“……”霍新安从他身上翻下来,“哦。”
他没必要骗严柏,自己在金城这两年没怎么想过潞城的人,索性连敷衍也省略。
“我记得你之前戴眼镜啊。”
“隐形不知道?”霍新安打了个呵欠。“那个比较方便。”
“你戴不戴眼镜都挺好看的。”
“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霍新安懒洋洋地,“是方便。你不戴不知道,吃饭喝水都会起雾气,有的时候还会丢,隐形就方便多了。”
“我、我没谈过恋爱。”严柏忽然说。“结婚是因为家里一直催,相亲之后觉得还行,就结了。”
霍新安一怔,“你跟我汇报这个干嘛?”
严柏这边自顾自就往下接,“淑仪人挺好的,就是队里事情太忙我总顾不上她,有抱怨也正常,只是我没想到她说离就离,我其实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种事情非得放在现在说?霍新安有点不爽,合着律所那么大搁不住一个他?
“……我在想,真的是因为工作吗?是不是我太惦记以前的事,所以才会对淑仪不上心?”
这句话让霍新安那点不爽升级成了郁闷。他越想越憋屈,伸手推了严柏一把:“你什么意思?怪我吗?”
坐在床边的严柏被他推得身形一晃,“我不是怪你……”
“不怪我你跟我说那么多?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么到你嘴里还变成我欠你的了?”
“我没有!”
严柏就是占个嘴笨,一激动立马忍不住把嗓门儿提上去。霍新安不吃他这套,略感厌烦地一扭头:“小点声儿,审问我啊你?”
“……我没有。”严柏听话地压下声调,“当然不怪你,是我自己总想着这事……说实话,对淑仪我心里是真过意不去,当时婚就结得稀里糊涂,淑仪抱怨我对家里事不上心,这我都是认的,是我对不住她。”
霍新安顶顶不待见这种事后大包大揽还自怨自艾的,更何况他还在自家床上以这样的口吻去说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女人——霍新安真是恨不得一脚把严柏给踹下去。
但很快,霍新安就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这个小严……难道是真的对他念念不忘了?不可能,想他霍新安睡过的没有五十也有四十,要是个个都这样那还得了,不得被缠死啊?
可听严柏话里话外那意思,分明就是对他这个人惦记上了,且不在一时,是这两年就没忘过。
霍新安忽然就生出了紧张感。他可不想被严柏拖住,当机立断就要跟严柏说清楚。
“后悔也不要紧啊,”他循循善诱,“这不是快离了?经济上多补偿一点,皆大欢喜,一别两宽。”
“是,我也这样想。”
看严柏根本就没注意到那份异样,霍新安决定趁其不备一举拿下是最好。
“今天就到这吧。”他下了逐客令——自以为的,起身去浴室了。
而等他一边擦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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