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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楹看了一眼就回过了头，应该连眼都没眨一下。

霍雨前平静地目送这两人进了宿舍，手上动作可一点也不平静地又开了身后的宿舍门进去了。他快步冲进厕所，打量起镜中那个邋遢的自己。

胡须、黑眼圈、木楞的眼镜、久未修剪的头发……糟糕透了。

他久违地感到一丝怯意，像极了床事中他被周楹折腾到失禁的那次，也很接近周楹把他按着吻的时候。

但这些都是过去，已经与他一拍两散，他拥有的最真切的，不过是惨淡的重逢。

霍雨前游魂一样荡进了实验室，没发现导师特意腾出了一块地。他双目无神地检索着手上的东西，不，其实连手上有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凭本能去做，竟然也没让他出错。

老教师观察了一会，没打断，又看了一会，在另一个人到场后郑重其事地咳嗽了几下：“小霍，介绍一下——”

霍雨前看着导师身边的人，差点没把东西砸了。

“——这是周楹，原来带他的导师有些不方便，由我带一阵子，你们要互帮互助啊……”这老学究在这时候从迷糊里转过弯：“也不是这么个说法，小周你念什么来着……”

周楹和早上一样，没给霍雨前多少眼神，笑着说了个和霍雨前念的专业不相关的名词。

他人也和霍雨前不相关。

回忆疏落，几个夏天又几个夏天，足以把两个情事上契合的人分离成陌生人。

霍雨前被无边的情绪埋了身，放下物件：“我去洗手间。”逃也似的离场了。

天下之大，他逃开几万里，转个角竟然还能碰到周楹。

再也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事了。

霍雨前收拾不好情绪，在洗手台一遍又一遍洗着手，手指皮肤已经泛白，思绪无法回到正轨，心上有块地方始终空着。

他做好万劫不复的准备回到实验室，才发现人去桌空，导师一副了然的样子：“小周在这里的时间少。”

霍雨前直直地上了钩：“他人呢？”

导师大笑：“和男朋友压马路去啦！”

那块地方终于被完全洞穿，霍雨前耳边不再有声音，他低头想找什么。

左看右看，地上没有属于他的任何东西。

是了，是这样的。一个既定事实，从知道，到了解，可能接受要花些时间，但都没有亲身体会来得真真切切。

霍雨前回避了四年，刻意没去想周楹，即便梦里转醒也是小心地从边际回看过去，不敢再肖想任何，一开始失败，次数多了就成功了，要不怎么说失败是成功之母，他后来生生把自己的欲望也压下去了，要不是晨勃提醒他还有那个功能，也许念完学位他就收拾收拾上山念经了。

而等周楹真的来到他面前，他便是百忍成圣，也终究是要破功的。

霍雨前小心地侵吞着重逢后，那一点可以破镜重圆的念想，觉得自己好像能看到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提醒他四年前的自己有多么无力与可笑。

专业不对，周楹跟在了另一个老师身后当着助教，要批改的东西很多。霍雨前几次看到他带着一堆东西回宿舍，拿不了的部分有萧叶帮忙。

后者就是导师嘴里说的“周楹的男朋友”。

其实二人还没到那份上，萧叶不会留宿，而周楹对人也不热络。

霍雨前直觉比之萧叶，周楹对自己更有一点兴趣。有一回夜里外面有人敲门，霍雨前去开，是周楹裹着浴巾来借沐浴露和洗发水。霍雨前当时面上风轻云淡，也没邀人进门，只说“等会”，转身的时候直接咽了口没什么内容的空气，拿完东西交给人。周楹也没立刻走，抓在手里看了看，有了点表情：“以前用的牌子？”

霍雨前：“嗯。”

这些假象最终粉碎在周楹临时带的某个班的学生的一次聚餐里。

霍雨前恰好在场是因为导师突然让他陪着去吃一次酒。

那边学生们闹着要周楹给萧叶一个名分，这边除了霍雨前，全是校领导和老师，场面已经到了一个诡异的平衡。

周楹像是醉了，声音清甜得很，带着那种软：“小叶子，亲亲……”

当然不是真的亲，学生们认出了霍雨前这桌的人，用酒杯给两个“认亲”的人作掩护。周楹喝了一口，萧叶嘴唇碰着同样的地方喝完了剩下的。

只有霍雨前看得一清二楚，也在真实地反胃着，在那两人离席后，导师照应着他：“是不是不舒服？先去旁边歇一歇。”

那是个楼梯拐角，光照不见，寻常人也找不着。

霍雨前也是第一次来这店，跟着萧叶才拐到了这个隐密处。

他听着声音模拟着那两个人的动作。

周楹应该被按在了墙上，随后被萧叶拨了裤子，那么黑，不知道那口漂亮的穴被看见没有，总之性器应该入了后者嘴里，因为周楹已经开始低喘，不同于被舔穴时的呻吟。

霍雨前同样走进了角落里，作出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