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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开这些密密麻麻的攻击。”
勇者沉吟了下,没有立刻说行或不行,而是又转头看了看赤红色的天空之中,那些嚣张翻飞的“生物”。
或者应该称之为傀儡,他们身上并没有活物的气息,羽翼巨大,面容漆黑,算是脸的部分只有两个圆圆的空洞,手足也分辨不出,勉强算是后腰的地方拖出了粗长的尾巴,末端是三叉尖刺,上头滴滴答答地沾满了血液。他们不知疲倦,没日没夜地进攻,杀掉了一只,马上又从底下的沼泽黑气里生出一只,源源不绝,永无止尽。而那原本终年积雪的山峦,早被熔浆般的黑泥腐化,成了不能立足的死海。
光明大陆的人起初是借助着能飞的坐骑,譬如翱鹰,天马,只是连日苦战下来,早被消耗得七七八八了,眼下只能分出魔力来支持飞行,对于他们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勇者的飞行魔法倒是学得很好,只不过他也没信心能撑多久,至于刚刚传承的魔力,坦白说,他还没有多少时间消化呢。
“我试试,但……”
“不,我要的是万全之策,要是你没把握,就另觅他法。”
黑龙头一次斩钉截铁地道,他坐直了身体,绷紧的下颌线条优美而坚毅。他自己也有私心在里头,虽然嘴上“蠢人蠢人”地喊着,当着一众下属的面,也只说这是自己的“宠物”,但内心却是早就认定了勇者的,这是他的伴侣,他的爱人,两人未必能厮守多久,人族寿数有限,但在短暂的岁月里,他连点滴的伤害都不想人遇上。
他留在后方也好,也不用自己心悬牵挂。
“韦斯利,你相信我吗?”
勇者头一次直呼黑龙的名讳,他摸了摸身侧的佩剑,那来自远古的武器像是被战场的氛围所感染了,一直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勇者修长的手指在那纠葛繁复的纹路上抹过,剑身微微震动,发出低低的嗡嗡声响,黑龙咦了一声,也将目光投于其上。
“给我一点时间,我和……”勇者低头一笑,感觉到心脏处不寻常的兴奋跳动,“和身体里的力量沟通一下。”
黑龙点了点头,一道流火从西方跃进了他的手里,那是迪克给他发来的情报。
“可以,但只能片刻了。”
光明大陆的最后据点在节节溃败,被称为“光明之心”的阵法越来越小,露出不可挽回的衰弱势头,勇者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些曾经的战友,眉头蹙起,握着剑柄的指节泛起了青白。
他曾经极其渴望有朝一日能拥有移山倒海的强大力量,并非想称霸世界,只是求一夕安稳。力量既是利器也是盔甲,他颠沛流离惯了,看尽人情冷暖,对于人心的信任,还不如野性的妖兽,成为勇者后,在新的上流社会的泥沼里,他只觉得疲惫,很多人都认为,他是过度膨胀了,才会接下挑战魔主这个不可能的任务,只有他自己知道,死路与破局可能只是一线之差。
也许,冥冥之中并没有什么无偿的赠予,他既然得到了传承之力,就必然要付出什么。
为了保护他的爱人和爱人所在的土地。
勇者垂下眼眸,内心越发的坚定。
“迪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自有分寸。”
黑龙走到了一旁,背对着垂头深思熟虑的勇者,快速地对着光幕那头说道。
那通讯用的魔法光幕像是一盏小灯笼般浮在他手掌上,随着对话一闪一闪的,在这阴沉漆黑的天色中,看着有几分可爱。
迪克也没有说什么勇者不能胜任的话,只是有理有据地劝道:“魔军准备多时,眼下形势危急,多一重保障,就少一分危险。”
“不行,我不能将他们置于险地。”
“大人!”
饶是素来冷静稳重的迪克也有些失态,就算他对黑龙的能耐再自信,不断上升的伤亡数字,血流成海的残酷战况也让他心惊肉颤,这是他发了誓要效忠一生的君主,他们千辛万苦才找到一片独立自主的天地,怎可能为了区区魔族子民又再度立于危墙之下?在他眼里,千千万万的魔族也比不过黑龙的半点皮毛,他们是承了上代魔主的大人情,当初答应的也只是治理,可没有说要拼上性命啊。
“没事啦,迪克哥哥就是爱操心。” 黑龙俏皮地眨了眨眼,语调轻快,“我一直好运,这次也不例外。”
“可是……他,您就真的信任他?”
这指的是谁不言而喻,黑龙嗯了一声,只觉得身体上还留着那人拥抱他的余温。
“就像信你一样信他。”
火澜羽衣在他手腕上迎风飞舞,灼灼焰火跃跃欲试,前线的压力越来越大了,横亘两片大陆间的天堑虽宽广,被侵蚀也不过顷刻之事,天空的颜色加深为不详的血红,被那盘旋着的丑陋飞行物割得支离破碎,黑龙想起人族里曾经有种自然灾害名叫蝗虫,如今这副遮天蔽日的景象也不遑多让。
“大人,我有一个猜想。”
迪克那头窸窸窣窣的,似乎在翻阅着什么文件,他已经认命了,不再劝诫,但相对的,马上着手安排另一套后备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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