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於常歌子的半天(1 / 2)
傍晚六时许,常歌子走出宿舍楼。夏季的夕阳,这时反倒更加辉煌耀眼,他因长时间在宿舍呆着,熔铸的日光正好泼洒在脸上,有些不适应,便用手挡了一下。却听见旁边有人嗤笑,循声望去,是杭煜,长身玉立,倚在门柱旁,仿佛是专门等待他出丑。常歌子放下手瞪了他一眼,正准备斥道,却先笑了。对方问道,你吃过没?常歌子摇头。那就先去图书馆再说吧。两人便相携走向图书馆,一高一矮,都瘦削。伶仃的身影在落日的辉映中,像西洋海报的剪影。
临近放假,图书馆没什么人了。两人择了靠窗的座位面对面坐下,杭煜戴上耳机做听力,常歌子拿出小说翻阅,小说是川端康成的『美丽与哀愁』。图书馆很静,两人之间唯有翻动书页的声音。读到庆子脱毛的部分,常歌子往对面望去。杭煜听听力很是认真,蹙着眉头,执笔覃思,握笔的手指上有淡淡的汗毛,但手指很白皙修长,显露出优雅。自从烫了头发,杭煜原本高鼻深目的面孔就愈发有西方人的感觉,可线条并不及西方人硬朗,又戴着眼镜,所以同时也宛如老照片中清癯的中国文人,或是旧时代的日本作家。杭煜注意到了常歌子微妙的视线,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常歌子便若无其事地低下头。
突然,桌下两人的腿不小心碰了一下,常歌子瞬间缩回了腿,又因刚刚的事,慌乱间打落了水性笔。弯腰去捡笔时,他看见杭煜大马金刀地坐着,腿分的很开,中间隆起阴影,宛如微耸的山峰。他直起身来,垂眸做起批注。窗外的景致不知不觉间变了,整个世界暗了下来,常歌子向窗外望去,近处是被花木掩映的纷纭湖,现在看起来有点阴森幽寂,远处是教学楼,还零星亮着灯光,或许也是自习的学生。一同于花青,姜黄,苏枋,烟栗等色彩糅合起来的奇异天幕中,构成一幅诡秘的图景,让人心荡。他想起了爱伦·坡小说里面的描写,突然觉得图书馆就像鄂榭府一样,随时会迎来崩溃。恐怖故事发生时的场景,他推测就如同现在这般模样。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杭煜敲了敲桌子。常歌子回过神来,杭煜对他说,过来看一下。他便站起身来,凑过去看杭煜的试卷,杭煜给他塞了一只耳机,并让他坐自己腿上。当然没有,后面的动作是常歌子自己妄想的,真实情况是他站在杭煜旁边,略微俯身,两人没有丝毫肢体接触。他凝神听了半晌,将自己听出的音节写了出来。杭煜睨了一眼,略微颔首,侧脸的轮廓仿佛雕塑。常歌子直起身来时,不经意间按住了杭煜的大腿借力,裤子很薄,皮肤温热而带有韧性的触感瞬间通过手掌传递到了他的全身,让他战栗了一下。
到八点左右,常歌子便准备打道回府。杭煜仿若未闻,仍然专注地做题。他用手揉了几下杭煜卷曲的头发,杭煜才伸手阻挡。他兴味索然地先走了。回到寝室,其他人都还未归。他便在手机上联络同栋的学长。这个学长很是纠结,在双性恋的边缘徘徊,交往过的女朋友都比他大。恋母情结?常歌子无聊地想着,但是学长照片不错,又高,他继续引诱学长见面。
他往活动室走去,活动室此时也果然无人。他打开灯,背对着门坐下,翻弄着『罪与罚』,觉得很繁琐疲累。突然门吱呀一声开了,常歌子转过头来,两人面面相觑。学长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在看书啊。常歌子点点头。两人之间横亘着难以言喻的沉默的沟堑。学长咳了一声,有些踧踖不安地说,那我还是先回去吧。常歌子合上书站起身来,笑了笑,走到小阳台上。
不知是不是因一时冲动而后悔的学长,不明所以地跟着他走了过去。小阳台其实是活动室内部用窗帘挡住的一个小台阶,向外展开一扇窗户,台阶上最多能站三个人。此时隔着一道窗帘,常歌子站在台阶上,学长在下,学长正困惑之际,常歌子猛地拉开窗帘,从上落下时搂着学长的脖子,亲了上去。学长下意识地抱住了他,两人唇瓣分离,学长说,这么着急啊。常歌子点点头,内心很是不虞,不着急煮熟的鸭子都飞了。说完,两人便热切地吻了起来。
虽然学长亲着亲着总是说什么,我觉得不太好,我还是先走吧之类的扫兴话语,但吻得却很卖力,手上也没闲着,一只手紧紧搂住常歌子,另一只手用手指探索到常歌子下方,往上使劲顶弄着,仿佛要把常歌子整个人顶起来,常歌子不得不稍微垫着脚,有些悬空的感觉。不愧是学美术的,常歌子心想,身上有种淡淡的香气,而且打扮得也很入时,嘴唇很软,吸吮着仿佛果冻一般。
学长的脖子上挂着一串很精致的吊坠,常歌子心念一动,低头咬了一下学长的脖颈,学长小声斥责了他。他便有些失望地说,要不我们下去找个地方吧,这儿随时有人来,可学长摇摇头,用嘴把他的话堵了回去。他亲吻时瞥见学长簇新的白色运动鞋,想要故意踩一脚,却忍住了。
最后是常歌子觉得没趣,自己主动分开了身子。学长也晃过神来,仿佛巫山云雨过后的冷澹,他说,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别人。常歌子坐在椅子上眄视着他,简直要冷笑了,当然不会,你何必操心。学长于是没再说话,推开门走了。常歌子静坐了一会,也不快地走到楼下。贺桐在楼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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