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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他说的所有都是不值一提的,他的痛苦都是庸人自扰。
卫绾眼角划下了一滴泪。
祁钰叹了一口气,掀开帘子,道:“绾绾,你看,这街上熙熙攘攘,行人无数,你猜他们有几人是不累的呢?那些小贩——”
祁钰指着街上叫唤的小贩,“他们为生计奔波,天不亮就得背着那些物件来此叫卖,绾绾觉得累,觉得痛苦,可是他们似乎连喊累和痛苦的时间都没有……”
“人活一世,便是来历劫难的,这世间总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便是今上,也难以说自己没有痛苦,”祁钰微笑着道,“绾绾当初在国子监任职,被同僚排挤陷害,最后被推出去背了黑锅,革了职,不是也觉得痛苦吗?”
不对……
卫绾含着泪摇头。
他不否认众生皆苦,可承认祁钰这番话,他的痛苦就不存在了吗?
更何况,痛苦难道是可以这样比较的吗?
只是因为他所受的痛苦非生计之苦,他的痛苦就是微不足道的,他的难受就可忽略不计吗?
卫绾不知道。
可是他按照祁钰的说法,也劝慰不了自己。
“如今绾绾不必再面对这些,有我与楼烨为你挡着,这样不好吗?只是——需要绾绾给出一点小小的酬劳作为补偿。”
祁钰坐了过来,将卫绾抱在怀里,他逗了逗卫绾怀中窝着的猫,“便如这白猫,这世上流浪猫儿千千万万,去年大雪,冻死饿死,没能挨过去的猫儿不知多少,可它,却不必为这些忧虑,馋了便有口粮递到嘴边,冷了便有暖被让它窝着,只要它待在镇北侯府,它可一直无虑到晚年。”
白猫许是被祁钰弄得舒服了,懒懒地眯起了眼睛。
祁钰笑了笑,“你看,它这样不也活得开心吗?绾绾觉得累,只是还没有走出失去那孩子的痛苦,加之整日胡思乱想,思虑过重。”
不是,他觉得累和痛苦,不单单是因为那孩子的事……
就说这白猫,祁钰怎么知道这样的日子便是它最喜欢的呢?它在被送入各位贵人府中,以供取悦之前,有选择的权力吗?
并且他们给予猫儿的一切,不是也有条件的吗?倘若这白猫生得不漂亮,祁钰还会要它吗?
祁钰握住卫绾的手,示意他先听自己说。
“绾绾可以什么都不想的,”祁钰语气温和,不紧不慢道,“与其胡思乱想,钻牛角尖,不如顺其自然,听我们的安排便好,毕竟无论怎么样,我与楼烨总归不会害你的,不是吗?”
“不过整日待在府中,也确实是会憋得慌,绾绾有什么喜欢做的事情吗?”祁钰继续道,“一个人的时候,总要去寻些好玩的,填补一下清闲日子,才不至于叫自己清闲得只能胡思乱想。”
“……一如你被困在京中为质,寻我乐子一般么?”卫绾沙哑开口道。
可是他是个人啊,不是物件,也不是乐子,他禁不起他们这样的玩弄……
祁钰表情顿了一下,随后又笑了起来,“绾绾如今越发地伶牙俐齿了,我都说不过绾绾了呢。”
卫绾固执地看着他,“我不要这些,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们放我走,往后无论是苦是累,我都不后悔。”
他不是白猫,也不想做白猫。
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听从他们的,那不就是变相的妥协了吗?
可是,他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最后学到的便是妥协,便是像菟丝花一样依附于他人吗?
假若他今日退了步,万事听从他们的话,那么明日他是不是应该患得患失,害怕他们什么时候对他没了兴趣,后日是不是该折断所剩无几的尊严,奴颜媚膝地讨好他们,以换来他们继续的庇佑?
他不要这样!
祁钰看着卫绾,似乎是在思考答复,久久没有出声。
过了一会儿,他身体放松,姿态慵懒地向后靠着软枕,“那不如这样吧,今夜我送你去楼烨那里,你若是能说服你三哥哥,我便也没有异议,如何?”
卫绾身体一僵。
祁钰莞尔,正要开口,又听卫绾道:“可以不告诉他,只要你肯帮我离开……”
祁钰失笑一声,“可是绾绾啊,我本就不愿意你离开,更遑论帮你呢?”
卫绾眼中的亮光迅速泯灭了,他推开祁钰,不愿再求这人。
祁钰从后头抱住卫绾,叹了一口气,“抱歉,绾绾,我私心亦是想让你开心些的,你即便是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亦会寻法子将它摘下来予你,可唯独这一事,不可。”
——你只以为之前一次次的相遇是巧合,却不知那是我的处心积虑。
我既然得到了,要再放手,无异于挖心剔骨。
可我这人生来爱惜自己,要我挖心剔骨,实在是不可能。
“绾绾,不要动不该动的念头,毕竟……我也不想吓到绾绾。”祁钰最后道。
这之后,二人一路无话。
回去之后,卫绾便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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