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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又乖巧。
楼烨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他俯身凑近卫绾,离得近了,这才见卫绾眼底泛着淡淡的青紫,显然是昨夜又跳灯夜读了。
就这么趴着,醒来脖子不会痛才怪。
楼烨想将人抱去床榻上睡,手刚揽到卫绾,卫绾便醒了。
他还处在迷迷糊糊之中,乍然看到楼烨离自己这么近,吓了一跳,反条件地向后一撤,楼烨的手就那么僵在了空中。
楼烨心头有几分不悦,常说人的第一反应最为真实,依卫绾这反应,就是不愿意挨着自己,楼烨为这个认知不满,但又发作不了,只能沉着脸不说话。
“三哥哥怎么来了?”卫绾清醒了一些,见楼烨一堵墙似的站在那里,挡住了大半日光,却不说话,于是干巴巴开口道。
“来给你……”楼烨刚要说是想给卫绾送木牌的,但想到方才那一幕,又不太乐意那么快将牌子给卫绾,于是顿了顿,冷哼一声,道,“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荒废!本来就不是聪明的人了,再不勤快些,想又等上三年?”
卫绾无缘无故被说了这么一通,知道楼烨又是生气了才这样刺自己,但又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惹恼楼烨的,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方才打了瞌睡?
楼烨之前说好的若是自己表现得好,便帮他重新弄一块牌子,而这几天他都安安静静地在院中准备春闱,除此外什么也没做,然而都这个时候了,也没见楼烨履行承诺,好在他提前找了祁钰帮忙,若不然定是赶不上今年的春闱的。
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说过楼烨什么,楼烨又凭什么说他荒废,说他想再等上一个三年呢?
卫绾越想越气,却是敢怒不敢言——楼烨素来是不讲理的,如果与他争辩的话,根本讨不到好处。
卫绾索性不理楼烨,只当自己是块木头,也不顶嘴,也不说话。
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也就这一个月听训的时间了。
卫绾虽然对自己考上一甲二甲不抱什么希望,但这些天来日日挑灯苦读,一刻也不敢有所懈怠,得个三甲应该是可以的,等上头的差事下来了,他就立马带着他娘离开上京,此生再也不要踏入上京半步!
若是能被调任到北边的话,那就更好不过了,还可以见到箫鸣。
卫绾一想到一个月后的美好日子,心中便满是欢喜,连带着此时对楼烨的挑刺也不觉得那么难受了。
楼烨见卫绾像个闷葫芦一样不吱声,自觉有些没趣,但又不想就此离开。
他环视了一圈屋子,而后走到一架书架边,既然是来考察的,自然得问上一问,先做做样子。
楼烨随意搭在一本书上,正要抽出,那边卫绾却是吓得脸色发白。
“等等——”
卫绾近乎是跑着扑到楼烨身边的,楼烨正纳闷着卫绾怎么突然这么大动作,手中的书本里便掉出了一个硬物。
那硬物呈棕黑色,在地上弹跳了几下,而后便被卫绾飞快地抓在了手中,藏在了身后。
一切不过是几瞬间的事,然而楼烨还是看清了。
——那棕黑色的硬物,可不就是与自己怀中的木牌一模一样吗?
楼烨脸色铁青,怪不得没见卫绾同自己急呢,原来是早就有了牌子,亏得自己昨日还急得又去礼部催了一趟,敢情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谁给你的?”楼烨眸色一沉,寒声道。
卫绾抿了抿嘴,不吭声,只是后退了一步,目光紧张又警惕地看着楼烨。
楼烨虽然是这么问的,但稍稍一想,便知道答案。
卫绾认识的人不多,能为他去礼部说上一句,还比自己更早一步拿到牌子的,除了祁钰,想来不会有第二个人。
更有,之前礼部侍郎说过,两天便能重新做好这牌子,自己那日一大早便去了礼部,竟然还是等了三天才拿到牌子,这其中说不定还有祁钰横插一脚的功劳!
卫绾不信自己,反倒是信一个没见过几面、连根底都摸不清的祁钰!
楼烨想到这层,怒极反笑,刚向前踏出一步,便见卫绾眼中透出害怕的神色。
楼烨顿住脚,他极力忍了忍,这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最后他从怀中掏出原本要给卫绾的木牌。
那木牌咯得他手心发疼,他却没在乎,手中一个用力,木牌直接被捏碎了。
卫绾不清楚楼烨想干什么,只见楼烨扬起了手,卫绾以为他是要打自己,当即吓得闭上了眼。
然而意想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身上似乎是被两块小东西撞了一下。
卫绾睁眼,扔他的东西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不小的清响。
“我当真是又多此一举了!”楼烨寒着脸,冷声道了这么一句,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卫绾愣愣地站了半晌,这才蹲下来,他将地上那两块小东西翻起,而后重新拼在一起——是一块木牌,刻着自己的名字的木牌,纹饰花样都与自己手中紧握着的这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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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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