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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结束,人群便渐渐散去。
卫绾坐着时没有感觉,一站起来,方才知道自己吃撑了。
萧鸣看卫绾摸着肚子,便知他是吃撑了,于是按住卫绾,让他坐下歇会。
“反正现在人多着,让他们先走。”萧鸣如是道。
如今还不是上元节,但是泱河边还是有不少卖花灯的小贩。
二人正沿着泱河慢走,被一小贩的巧舌给拦住了。
“诶,这两位公子,相逢即是缘,在下正好识得几分面相,我观两位公子仪态端正,文雅非常,定是赴京赶考来的吧?”小贩笑眯眯地拦住二人,一手提着两盏花灯,一手摸了摸并不长的胡须,硬是要整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只可惜效果并不怎么佳。
小贩一上来便对着两人一顿夸,直将两人夸得天花乱坠,好似遇见文曲星下凡。
卫绾在听到“文雅非常”时就差点笑了出声,说旁边这人仪态端正倒是有迹可循,毕竟这人生得好看,又站如松,行如风,一身粗布麻衣都能穿出侠士大将之风,但“文雅非常”……
他认识这人这么久以来,可从没看出这人哪里沾上了半点文,半点雅。当初他没事干的时候,还曾押着这人学文识字,这人更是横眉冷眼,盯着四书五经时那凶恶的眼神,似是要撕书,惹天下学子骂名。
萧鸣察觉到卫绾打趣的眼神,不动如山。
那厢小贩依旧在滔滔不绝,末了才进入正题,“两位许是京外来的,有所不知,这古有雁塔题目,今有泱河还愿啊,京中考生赴考前必是燃灯许愿,他日若金榜题名,皆会再次来此明灯还愿,正巧在下手中还剩下最后两盏花灯,二位何不试试,许个好彩头?”
萧鸣转身要走,被卫绾给拉住了,“好,那我们要了这两盏。”
他虽然不信这个,但好歹人家噼里啪啦说了这么一大堆,点两盏也无妨。
卫绾将几个铜板给那小贩,向人讨了纸笔,自己认真想了一番,提笔写上愿望后,将纸笔递给萧鸣。萧鸣拗不过这人,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字,将花灯放了。
“二位慢慢逛,在下再去看看还有没有有缘人。”小贩道,说完未等两人作答,便一溜烟融入了人海里。
“你知他那些话对多少人说过?”萧鸣突然道。
卫绾有些惊讶,顺着问道:“对多少个人?”
“我七日前来这,便听到他对着他的有缘人这般道。”萧鸣道,末了又补上一句,“一字不差。”
卫绾:“……”
两人看着天色,估计着应当不早了,便打算回楼府。还未走出几步,便听到后方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这位公子,相逢即是缘,在下正好识得几分面相,我观公子仪态端正……”
卫绾朝着声音处望去,方才对着他们说手中只剩下最后两盏花灯的小贩,不知那里又摸出了一盏提在手中,摸着胡子对着一蓝衣公子滔滔不绝道。
他细听下去,竟真的与对他们说的话一字不差。
萧鸣:“听见了?”
卫绾:“……”
虽然知道是揽生意,但这也太敷衍了吧,就不能多走几步再揽客人么?
卫绾面上表情微微变化。
萧鸣揉了揉卫绾的脑袋,“走了。”
卫绾与萧鸣回府的时候,街上空荡荡的,只听见临街老远传来的打更声。
昨夜卫绾不知哪儿又惹楼烨不快了,被他拎去房中罚抄书,后半夜抄完了才准许回来,今日舞会看得这般晚,小腹的饱胀感又愈发地激起他的睡意。
萧鸣见卫绾眉间挡不住的疲倦,便蹲在卫绾面前,说要背他回去。
卫绾看着萧鸣宽厚的背忽而一愣,萧鸣扭头看他:“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过期不候!”
卫绾翘了翘唇,乖乖地爬上萧鸣的背,而后问他,“重吗?”
“还行吧,轻了点,跟拎鸡崽差不多。”
这什么比喻?
卫绾佯怒地故意向下压了压身体,萧鸣笑了笑,将他颠起来一点,“别闹。”
过了一会儿,卫绾听见萧鸣问他方才许了什么愿望。
卫绾道:“不能告诉你。”
“不能告诉我?”萧鸣难得地挑了挑眉头,他激卫绾,道,“关于我的?所以才不好意思说?”
“这招对我没用。”卫绾笑眯眯道,“而且我娘说过,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萧鸣笑了笑,没再追问下去。
卫绾静静地趴在萧鸣的背上,沿路的高墙绿树逐渐向后撤,很久以前另一个人也曾背着他走过回家的这一段路,那夜的天与今夜一般黑,风亦是如出一辙的冷,然而那时迷迷糊糊靠着那人肩膀时,感觉到的似乎只有温暖。
现在回想起来,那份温暖却已经模糊了,而现下这个肩膀的宽阔与温暖却触感清晰。
卫绾默默将手臂圈地更紧了一份。
“冷?”身下的人察觉到他的动作,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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