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妖与狐妖(正文完结)(6 / 7)
无欲一眼,反而正视叶繁霜,“你走吧,我得了绝症,我会拖住他的。”
叶繁霜睁大双眼,握住他的双手:“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是什么病?”
“这……”凌剑白不敢看师父的眼睛,低下头喃喃说出几个字。
但风雪太大,那缥缈的词句被吹得四散开,叶繁霜只看见粉嫩的嘴唇上下开合,升腾起一片白雾,伴着雪花摇曳着遮住视线。
常无欲的笑容逐渐僵硬,他设想过两人无数种反应,或惊慌失措或哭泣求饶或拼死一搏,但从没想过他们会对他的存在视而不见,这种被无视的侮辱让他出离愤怒,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站在风雪中数个时辰仅仅看了一段师徒情深的戏码。
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骇人的黄符从袖中飞出。
跑……凌剑白只听见这一个字,接着身体被一阵风用力向后拽,疾速后退时看见那些纷扬的黄纸和师父吹乱的长发混在一起,那是在巨大的冲击波袭来前最后印在他脑海中的景象……
9
山脚下的小镇一如既往熙熙攘攘,在一个不起眼的书店里,头发花白的老板正在帮一个年轻人找书。他颤巍巍地从高架上拿出一本破旧的小册子,递给身后的人。
“你看它做什么,现在时局动荡,没多少人有这种闲情逸致了。”
年轻人笑道:“我终日隐居山上,山下的世界与我无关。”他掏出钱袋准备付钱,却见老板摆摆手:“不用给了,书破得快散架了,算我白送你的。”
“不过,”老板接着说,“你能回答我的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老板眯眼盯了他一会儿,缓缓道:“二十年前有人抱着一盆花来店里求助,说要找本花鉴看看是什么花……那人是不是你?”
“哈哈,老伯真会开玩笑,二十年前我还是个孩子呢……”
“孩子?”老板近前一步,突然伸手抓住年轻人的肩膀,表情狰狞声音陡然提高,“我看是狐狸崽子吧!”
一阵蓝烟爆起,原本上了年纪的书店老板化作一个黑袍男人。他不等眼前的人反应,又开口:“凌剑白,今日你就要为我师兄偿命!”
“哎哎……等一下!”凌剑白奋力挣开桎梏,跳到一边,“首先,我的名字叫凌剑,别把白字加上。其次,常无欲是被我师父杀死的,他们双双跌入悬崖同归于尽,你要报仇也应该去阴间找我师父,此事跟我无关,他俩开战的时候我已经晕过去了。”
岳清山哼了一声:“说什么同归于尽,你当我是三岁的奶娃娃吗,我师兄是死透了,可你师父未必吧。”
“那你要如何?他已经被打回原形,难道你要折个花枝回去插在常无欲坟前?”
“你要是愿意给我一枝,那就太好了。”
凌剑白睁大眼睛望亦显出老态的男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这么简单吗?”
岳清山此时也收起张牙舞爪的态势,缓缓道:“我此次找你其实也不想再扩大事情,我师兄死了便死了,但不知为何最近我总是梦到他,他责备我没有与他一起上山找你们,一连几日皆是如此。”他叹了口气接着说,“你给我个花枝,我插在他坟头上,算是给他个交代,让他安息,别再来找我。”
凌剑白听了哭笑不得,从随身携带的小布包里掏出片绿叶子递给他:“花枝没有,叶子是早上新掉的,你凑合着用吧。”
岳清山接过叶子反复看了看,最后收起来,准备离开,凌剑白叫住他:“书店老板呢?我还找他有事儿。”
“他在后院睡觉,一会儿就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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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那片叶子真的慰藉了常无欲的孤魂,也可能是给与了岳清山心理暗示,总之,凌剑白在那天以后再也没看到过岳清山。
在这小小的插曲过后,他依然过着孤独单调的生活,唯一陪伴他的只有桌上的一盆紫色的铁线莲。
他给花浇了些水:“书上说掉叶子可能是病了,可我也实在看不出来你有什么病,不过多喝水总是有好处,以前我生病的时候你也总让我多喝水。”
水从花盆底部溢出,弄湿了桌子,一直延伸到地面的绿色藤蔓忽然被微风吹得轻摆。
“呃……可能浇多了,没关系涝不死。”凌剑白又自言自语一阵,最后不再说话,只盯着紫色的花瓣发呆,时不时用手弹弹丰润的叶片。
师父,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他第无数次想这个问题。
那日他被震晕后,再醒过来时风雪已经停了,他跌跌撞撞赶到吊桥边,吊桥破败不堪,有的地方已经断裂,他朝崖底大喊,可除了嘶哑的回音别无他响。
他又下山来到崖底,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搜寻许久,终于看见已经僵硬的常无欲的尸体,然而叶繁霜却始终找不到踪迹。
他怀着死者为大的理念,把常无欲收埋,却在入棺时发现紧攥的掌心里有一截翠绿。他用小刀把僵直的手指一一撬开,看见那弥足珍贵的枝条,泪水止不住流。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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