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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苏去了哪儿?”
侍女垂着的眉眼微动,“大公子自有要事在身。”
江离突然转头仔细看了她一眼,“找我有事?”
侍女怔了一瞬,似乎惊讶她的敏感,随后也不再掩藏,唤人端来了洗漱水,还有一套新衣裙。
“老夫人想找江姑娘聊上几句,当面感谢您对大公子的照顾。”
知道躲不过,江离也不想白苏难做,安安静静等她们替她打扮好,跟着往一处走去。
曾经见过一面,也知道对方什么德行,江离面对她的刁难倒也不意外。
她身上这素青绣裙做工虽不凡,但与那些侍女们相似便有了些深意。
“江姑娘这规矩是谁教的啊?”
主位上的老太嗤笑一声,看着堂下站直的江离。
她灿然一笑也不怵,“宫中佩嬷嬷,当今皇上的乳娘,老夫人可有不满,需指教她几句?”
老太脸色一冷,没想到她竟敢搬出皇家人来压她,她冷哼道, “江姑娘还与宫中嬷嬷相识,可真是身份非凡,老身可问下江姑娘是哪家府中的闺秀?”
江离脸皮厚,就当听不出她阴阳怪气她与丞相府断绝关系,她笑道,
“老夫人想与我爹相识?那可是荣幸,小离一会就写信让爹来一趟见见您怎么样?”
先不论其他,便是让堂堂丞相不远万里去见一商家,就是个小儿笑话。
有人憋不住笑了一声,江离看向他,他回以微笑,顺势喊了声, “大嫂好。”
江离也笑,心中想着总要再收拾他一顿,这人心眼可坏,这时候来拱火,存心看热闹来了。
果然白老太脸色更难看了,厉声骂了句, “胡叫什么?哪有什么大嫂?你祖母我还活着呢,没有老糊涂忘了你大哥有无婚配。”
男人低眉顺眼道, “是,祖母莫动气,是延之失语。”
白老太长长哼了一声,目光再次看向江离,那鄙夷丝毫不掩饰,
“小小年纪,伶牙俐齿得很。”
江离咧嘴一笑,得意道, “自然,小离这口才是得到尚书大人亲传,怎能不好,改日见着他必当提起老夫人对他教育的夸赞。”
白老太一噎,怒从心起,三番两次,用她最为厌恶的官家来压她一头,简直是不知死活。
“江姑娘有阵子没回家了吧,近日城中动荡,发生了不少事呢。”
坐在老太右手下方风韵犹存的女人开口了,她端着茶轻轻撇去浮叶,眉眼之间与她身后的白延之十分相像。
阳光刺目,江离有些晃神眯了下眼,就听那女人接着道, “听闻江丞相犯了龙怒,举家关了禁闭,御林军看守大门,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呢。”
她侧头看向江离, “江姑娘可听说?”
白老太见她吃鳖沉默站着终于是舒心了不少,目露满意看向自己的儿媳。
另有一女人生怕自己讨不着功劳,连忙搭话,表情动作十分夸张,
“哎哟,老祖母这事儿啊我也听说了,有人说丞相是要……要造反呢,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江离皱了皱眉,造反之事她于蛊梦中就被锦夙告知,他早就知道却没有动手,话中看出他羽翼未丰,如今看来,时机已到。
但他竟然只是将丞相府禁足,这事儿实在不可思议。
“江姑娘可知,造反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屋内气氛随着女人的话骤冷,她优雅放下茶杯,眼神若有似无落在她身上。
虽带着温和的笑意,却让人浑身透着彻骨寒。
海浪十年如一日不厌其烦滚上海岸礁石,破碎成沫,白花花一片又褪去。
木板上脚步声逐渐变小,最后几个下人搬完东西也下了船。
船身晃动,江离躺在木床上起起伏伏,眼眶中打转的泪终于随着船笛鸣起而落。
似有所感,她突然爬起趴在船窗,目光死死盯着走向江边的那人。
黑衣男人落在他的面前,两人似乎交谈了什么,白衣公子下意识抬头看向她的方向。
窗帘在那瞬间落下挡住两人的视线,“再看一眼,大嫂怕是不肯走了。”
江离推开他的手,也没了掀帘的勇气,只能独自蹲坐在地上,抱着膝盖默默哭。
好在她让青冥给他留了话,说她有事要办,办完便回来寻他,不要担心。
可她清楚,这事,并不容易办。
她与相府所谓的断绝关系,如今只是锦夙对此事的装聋作哑罢了,只要她还在,那身份便摆脱不了。
如若她与白苏成亲了,她爹失势,他必将受到牵连,他爹得势,他也会被拉入这趟浑水,如何都不能独善其身。
心烦意乱之间,一个酒杯推到了她的面前。
果香扑鼻,闻着便醉人。
江离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默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接一杯,日出而睡,月出便喝,似是要让自己沉醉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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