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2)
严的建筑跃入眼前,老宅沉默的伫立在寂静中。
大门处站着一个与周围阴沉环境截然不同的美妇。她一身藏蓝色绸缎旗袍,上面暗纹繁花锦绣,衬得肤色莹白,一头乌发娇俏地盘在头上,眉似一泓水湾,描摹的细长,一双桃花眼笑弯成新月。
她看到俊美的少年下车,迎上去,笑道:“阿玦,你可算回来了。”
周玦径直路过她,女人见状追赶。
“阿玦还真是少爷脾气,”她故作矫态,抱怨道,“我嫁过来少说也有个十年,阿玦不叫我一声妈就算了,打个招呼都不乐意吗?”
回身,一巴掌推开靠近的人,周玦笑了。
“郁姨,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不是谁都能对得起这个称呼。”
“今天好歹我生日,就不能给个好脸色让我瞧瞧吗?”
周玦躲开她推搡的手,面色更冷。
“啧,不招呼就不打,快走吧,你爹还没回来,”郁竹茹讪讪收手,矫态清得一干二净,抱着手臂正色道,“你跑了,老头子又得磨叽半天。”
老宅里面采用仿古的装修风格,窗净几明,客厅茶几上燃着沉檀香,烟气郁郁蒸蒸弥漫室内。等二人进入厅内,周玦随便抽开一把椅子,坐在上面玩手机。
少年冷漠的外表,内里固执,他坐在离郁竹茹最远的地方,像提防一头猛兽,平时在学校横着走作威作福的模样,竟被慌张替代几分。
“阿玦,坐在那里不合规矩。”箬竹味又掺和沉檀香的味道,萦绕着郁竹茹,她打发走佣人,叠膝而坐,置身于古色古香中,一身藏蓝色旗袍,仿佛是从古画中走出的人,美艳不可方物。
“郁姨,”周玦叫了一声,讥讽着说,“不合规矩的从来都是你。”
“真记仇,小时候的事都记得这么清楚。”
郁竹茹拿出一只女士香烟,点燃后轻吸一口,再慢慢吐出,一时间烟雾弥漫。她慢慢走出雾气,踩着五寸高跟鞋踱步到周玦身后,柔荑一寸一寸顺着周玦胸膛轻抚,一脸轻浮。
“郁姨,也记得,小时候的你眉目如墨,像个雪娃娃,听话得很,”她向下伸手,途经周玦的腹部,轻笑出声,“恨我吗?周家一部分股权现在在我手里,要怪就怪你没用的老爸,他入赘周家还不如我这个半道杀出来的。”
“哦,对了,还记得你妈怎么死的吗?”郁竹茹嫣红的唇似血盆大口,温柔得说着这句话。
如同炸毛的狼崽,周玦立即捉回郁竹茹乱动的手,甩到一边,也同样笑着道:“恶心。”
“可惜,你还得看我脸色,啧,阿玦——”郁竹茹重新坐回座位上,优雅端庄。
此时,玄关传来开门声,佣人小步子冲向门口,迎道:“老爷好。”
来人打断了郁竹茹最后一句话,她没有说出声,背对着那人用口型示意周玦。
“周家迟早会是我的囊中之物。”
接着,她莞尔一笑,回身招呼:“贺年,你回来了。”
走近来的男人,没有人到中年的大腹便便,反而身段笔直,气质儒雅随和,脱下一层厚外套,里面是深棕色的针织衫。钟贺年把衣服递给佣人,坐在郁竹茹身旁,周身气场温和。
他叩了叩桌子,才开口:“阿玦,爸爸从未要求你做什么,你在学校的事我一向不管,但是郁雨楼那孩子,他并非故意为之,我想你们的婚事......”
“钟贺年,一个丑闻遍地的儿媳妇你也要?”周玦噗嗤一声地笑了,嘲讽道,“你要求这么低,怎么不叫我也入赘郁家,好亲上加亲?”
“阿玦,怎么和你爸爸说话呢?”郁竹茹掩嘴惊呼,却一直在看热闹,心里不知乐开过几回花,“老爷,好了,强扭的瓜不甜,我那个好侄子也不争气,急火攻心犯了怪病,做下出格的事。我今天生日,咱们能不聊这些吗?”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钟贺年对着比自己小十五岁的妻子最没办法,他像宠孩子一样宠着她,“你说得对,今天先不聊这个,郁家那边,还得看你。”
郁竹茹没有正面回应钟贺年的请求,她笑弯了眼,握上男人的手,说:“阿玦,你看今日我们都没邀请别人到场,就为了一家人团圆欢聚。”
重音先是落在“一家人”,后落在“团圆欢聚”上,她一挑眉,美目里寻衅的波光流转。
额头上青筋一根根暴起,周玦压抑胸腔里翻滚的一团火,他起身,低缓说道:“你们先请,我明天还要上课,就不奉陪了。”他走得很急,不等钟贺年说完话,便没了身影。
“这孩子,简直目无王法!”
“老爷,别生气,这不还有我吗?”
不知郁竹茹又和钟贺年说了什么,他们的笑声回荡在厅内数秒,丝毫不见刚才气焰熏天的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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