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周庄晓梦(2 / 3)
。如昼死时,我尚且能为晚归找借口,而阿茸死时,我在干什么?”
银朱掏出帕子给瑶帝擦净脸,说道:“人死不能复生,陛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出元凶以及搞明白这一切始末。”
瑶帝渐渐平静下来:“太皇太后杀了他,贵妃监刑,他们两个终究还是勾结到一起。”
银朱后退两步:“陛下要下旨吗?”
瑶帝却摇头:“我要亲自问梦华,为什么这么做。”
银朱趁机道:“慎刑司陆言之似乎还有相关事情要禀报,是不是……”
“让他去银汉宫,现在就去。”瑶帝恢复过来,又成为主宰一切的人间之神。他最后向斑驳掉皮的桌椅投去饱含无奈伤感的一瞥,站起身走了。
队伍浩浩荡荡离开,崔屏踱步到仍旧跪送的阿衡和阿术两人面前,慢悠悠开口:“瞧见没,我说什么来着,皇上能来第一次,就能来第二次,要是你们上次就把人打死,这罪过够你们俩死一百次的。”
两人从地上爬起来,裤子被雪浸湿也浑然不觉,只往瑶帝离开的方向张望。
崔屏又道:“你们要是聪明就对我再客气些,别总是等我要东西的时候才送来,要主动,指不定我哪天也被皇帝惦记了,接我出去呢。”
阿术回头道:“我说崔答应,你就死了这份心吧,就算先帝惦念,也总不能从棺材里爬出来接你啊。”
崔屏哼了一声,骂了句死人相,转身就走,把雪地踩得咯吱响。
***
夤夜,银汉宫内亮如白昼。瑶帝重新打理妥当后坐在龙椅上,下首跪着陆言之。
“这么说,一切都是昙贵妃主使?”
“从现有调查来看,是这样的。”
瑶帝拿起桌案上的小盒,问:“你确定香料有问题?”
“刘太医和其他几位御医都认为香料成分复杂,无法一一辨别,但经常闻之的确有令人昏沉的效果。”
“你退下吧。”
瑶帝心力憔悴,除了对昙贵妃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之外,还有一丝失望和彷徨。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真的不想处罚这位棕发美人,而且该定个什么罚呢?皇贵妃因为被怀疑与数起命案有关,已被降为嫔,要是再把昙贵妃降下去,那内宫谁管,暄妃吗?当然不行,那位往那一站就不是能管人的样儿。至于旼妃,他的口碑是很不错,但和昙贵妃关系暧昧,为人又低调,话语权还在昙贵妃这边。
而且更重要的是,要如何对灵海洲解释。诚然,他作为宗主国的皇帝自然是能对藩属国送来的美人为所欲为,但昙贵妃不是随便找来的美人,他是王子,因此得给顺天王一个交代才行。
那么,要怎么解释呢?解释完之后又该如何?
他固然可以把两人都贬入冷宫,可然后呢?镇国公不带兵打仗了,谁守护云华?顺天王不再进贡了,帝国最为稀缺的金属矿再无来源,云华还能屹立多久?
不仅如此,空缺的位置还得补进去。很快,镇国公和顺天王就会送来新人,而不久之后新人们又会开始新的争端,像个无解的循环。
说到底,真正令他头疼的不是美人们为了争宠而做过的事,而是他因为这些事而处置当事人之后所要面对的烂摊子。因此,绝大多数时候他愿意息事宁人,无论什么事,只要能简简单单解决、不让他费心力就好。
就像白茸被冤枉那件事,事情并非像他所说没有转圜余地。他只要想办法拖住镇国公,派燕陵冯氏的人去灵海洲斡旋,再暗中派当地驻军奇袭,相信一样可以平定叛乱。至于镇国公,再随便找个替罪羊交给他就好。
可如此一来,他就欠冯氏个人情,而这个人情燕陵冯氏肯定会在合适的时间提出让他报还。
他不想面对冯氏家主,不想动用燕陵守军,所以,只能牺牲白茸。
因此,扪心自问造成这一切的人是谁?不是昙贵妃,而是懦弱的梁瑶。
他亏欠白茸太多。
想到此,瑶帝问银朱:“白茸埋在哪儿,朕想给他葬妃陵去。”
银朱难受道:“他那种身份,那种死法,哪留得住尸骨啊。”
“是啊,留不住。”瑶帝鼻子又有些发酸,如昼死后风光大办,而白茸还不如他,连副棺材都没有。
“要不办个衣冠冢吧。”银朱说。
瑶帝却道:“恐怕连他的衣服都找不到了。”这时,突然想起什么,急道:“对了,他曾给朕一条手帕,放哪儿了?”
银朱道:“您忘了吗?昙贵妃曾和您玩双陆,约定输者要给赢者一件东西,那帕子被昙贵妃要走了。”
“他……这是算计好的。一定是他给朕吃了迷魂药,这才忘记最重要的人。”
银朱压低身子:“那您……”
瑶帝又头疼起来,摆手让人下去,他需要好好静一静。
***
凌晨时分,昀嫔在碧泉宫醒来,再也睡不着。守夜的晴蓝为他穿好衣裳,问道:“天还黑着,主子这会儿起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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