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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慎刑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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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行香子看了眼地上沾血的刑具,捡了个干净地方站定,说:“陆总管,太皇太后让我来看看你审得怎么样了?”

陆言之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拿出刚刚写好的供状:“已经有结果了。”

行香子大致扫了一眼,字迹潦草凌乱,纸上还有未干透的点点血迹,说道:“他只说了如何作案,却不曾提及动机是何,这样的供词未免敷衍。”

陆言之道:“这上面已经写的很清楚了,他几年前因为琐事对太皇太后产生不满,所以找机会报复。”

“那他说没说是哪年哪月的琐事?”

“……”

行香子一抖纸张:“分明是胡说八道。刚才我似乎听见有人喊冤,要见太皇太后,这事怕不是供词说的这般轻巧,就算是他所为也一定有幕后主使。你去把他带到庄逸宫,太皇太后要亲审。”

“太皇太后年纪大了,还是不要与这等腌臜货费心周旋,我一定严加拷问,找出主谋。”

行香子本就肃然的脸更加阴沉,说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质疑太皇太后的决定,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来那么多废话。”

陆言之讪笑:“咱们做奴才的不是得替主子们多想想吗,既然太皇太后要审,那慎刑司自然全力配合,我过会儿就把人押送过去。”

“用不着过会儿,现在就带来,跟我一起回去复命。”

陆言之为难:“孙银刚受了刑,还走不得路,再说他现在身上狼藉,恐怕会污了太皇太后的眼,还是我们给他收拾干净再带去吧。”

“陆总管,你推三阻四到底想干什么?要是再啰嗦,太皇太后动了怒,搞不好你这慎刑司也会像司舆司一样来个大换血。”

陆言之脸色苍白,勉强挤出笑容:“我这就带人过来。”他转身高声喊阿笙的名字,不久,阿笙从门内闪出,不等陆言之说什么,就先跪下请罪:“师父,都是我看管不周,孙银刚才已经畏罪自杀了。”

“什么?”行香子失声叫道,“怎会如此?”

陆言之快步走向关押孙银的房间,只见那肥嘟嘟的身体倒在墙角,脖颈处全是血,手中还攥着个碎瓷片。他转身就给阿笙一耳光,骂道:“蠢货!孙银是重要嫌犯,你是怎么看管的!”

阿笙捂着脸哭道:“他说口渴了,求我给他杯水,我转身去倒水的功夫,他就……”

行香子问:“碎瓷片哪来的,牢房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阿笙回答:“前两天他吃饭时摔了个盘子,也许是他有意藏在身上的。”

陆言之道:“看来他是蓄谋已久。”

行香子看了他们一眼:“赶的时间真巧啊,刚才还喊冤,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畏罪自杀。”

陆言之把行香子请回殿上,说:“真是对不住,我这徒弟蠢笨,我一定好好教训,让他以后机灵些。不过人犯已死,那太皇太后……”

行香子无可奈何,不情愿道:“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再到阎王那把人要回来。”他哼了一声,也不管陆言之是何反应,直接走了。

陆言之把阿笙扶起来,心疼地揉揉被打红的脸蛋:“真是个机灵鬼,是你干的?”

阿笙点头,后怕道:“我都快吓死了,孙银在里面一直不老实,嘴都堵上了还一直呜呜地叫唤,满地打滚。”

“他这是想弄出动静引人过来。”

“后来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拿着碎瓷片搁他脖子上,想让他安静下来,许是他没听见我说的,竟不管不顾往上面撞,脖子一下就撕了道口子。后来我听见你们说话,就趁机摆了自杀的姿势。”

“这是命里该着,他死了倒省事儿了,要不然真送到庄逸宫去,掉脑袋的就是咱们了。”陆言之见阿笙心不在焉,知道他还有些害怕,安慰道,“你回去给他抄份经文吧,算是超度,让他地下安息。”

阿笙定下心神,说:“太皇太后会不会追究慎刑司的责任?”

“他不高兴是一定的,可那又能如何呢,就像行香子说的,人死了总不能再活过来,他就是一万个不愿意也不能把咱们真怎么样,顶多臭骂一顿不了了之。”

“那这事就算过去了?”

陆言之背着手走了几步:“跟咱们有关的事算是到此为止了,主子们之间的纠葛只怕才开始。”他摸摸阿笙的头,又道,“去换上干净衣裳,然后跟我走一趟碧泉宫。”

“去那干嘛?”

“唉,行香子回去复命,咱们也得去复命,顺便看看这风到底往哪边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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