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太皇太后(2 / 3)
个个细小的发辫儿,散在背后,耳垂上点了两粒红色猫眼石耳钉,十分的珠光宝气。他心里鄙夷,到底是番邦小国来的蛮夷,连头发也不梳起来,没半点礼教。最好起一脖子痱子,热死你。
随即,他忍不住问:“刚才抬走的那个人,你认识吗?”
昙妃没看他,答道:“不认识。”
短暂的交流后,他们都沉默了。
天空越加阴沉,乌云浓厚,本来应是白昼晌午的时间,却像夤夜一样黑暗无光。
后面有人小声嘟囔,要下雨了。
当第一滴雨落下时,前方有人来报,太皇太后已经接受了朝臣们的迎接,正朝内宫城驶来。
晔贵妃以袖掩面,低声对昀皇贵妃抱怨:“都是外面那帮人耽误时间,要不然早过来了,现在害得咱们淋雨。”
昀皇贵妃对身后一群人说:“都打起精神来,别颓丧着脸。”又瞥见暄妃的领子口,说道:“把衣服都整理好,别让太妃们看笑话。”
众人皆换了副模样,神采奕奕,好像期盼的是自己的亲爹。
雨点越来越密集,在密布的雨帘中,金黄色的巨型马车缓缓驶来,八匹骏马步伐整齐划一,如同鼓点,嘀嗒嘀嗒由远及近。
当骏马打着响鼻停下时,昀皇贵妃看了夏太妃一眼,两人颇有默契地同时上前一步,领着身后的人行礼问安。
随行的宫人在车前放了脚凳,又一人从外掀开淡紫色的绣花帘。
一人从里面钻出。
那人年约四十五六,五官平平,头发挽得整洁简单,没有多余的饰品,穿一身棕色菱纹长衫,利落地从车上跳下,并没有踩脚凳。
昀皇贵妃认得他,这是太皇太后的心腹,庄逸宫的大宫人行香子,也算是半个主子的人物。
行香子先是对他们屈膝一拜,然后转身再次掀起帘子,垂首道:“恭请太皇太后。”
所有人也跟着道:“恭迎太皇太后圣驾。”声音齐得像是练过。
雨越下越大,仿佛冬天在飘雪片子,根本睁不开眼。所有人都快淋透了,但没人敢撑伞。过了好久,久到大家都以为马车里没人时,才有只苍老的满是皱纹的手从里面慢慢伸出来,无名指和小指上的纯金甲套就算是在阴雨天里也闪着亮光。
行香子扶住那手,将里面的人小心翼翼的搀出。
一旁候着的宫人训练有素,马上打着伞撑过来,没有一滴雨溅到那精致的暗红色对襟大衫和棕色缎面鞋上。
昀皇贵妃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太皇太后了,记忆中的脸庞依然保养得当红润白皙,但皱纹却多了,他记得太皇太后离开时额上分明还没什么,但现在却有三四道纹路横亘其上,显出岁月的无情。
再看眼角,似乎也更耷拉了,像是没睁开一样。但饶是如此,那眼神却还犀利,只一扫就射进心窝,叫人不敢直视。
“给老祖宗请安。”昀皇贵妃不顾雨水淋湿,再次行礼。
太皇太后先是瞅了眼夏太妃,什么话都没说,冷漠地移开视线指着湿漉漉的一群人:“怎么搞成这样,下雨也不躲。”声音有些低,但很好听,完全没有老年人的那种沙哑,反而像暮鼓晨钟似的散发出一种独有的安静祥和, 衬得那哗哗的雨水都落得慢了。
昀皇贵妃忙做了个手势,其他人才把伞撑开。他陪笑道:“老祖宗一路辛苦,我已经让人备下了茶点,您……”话说半截,就见太皇太后已然对他伸出手,他去扶,却在下一瞬意识到那手根本不是指向他,只得尴尬地中途变换方向,随意地搭在身旁为他撑伞的章丹的臂弯上。
其他人也都顺着方向去看,只见太皇太后看着应常在道:“这是嘉柠吧……”
应常在踩着雨水撑伞上前,娇声道:“老祖宗金安。”
“都长这么大了,我上次见你时才到我胸口,”太皇太后用手比了比,目光格外柔和,“瞧这小脸儿俊的,就是天上的仙人也比不上。”
“上次您住的时间短了,都没来得及给我讲故事,您离开后我一直想您,现在看您精神矍铄,真是太好了。”
太皇太后目光柔和:“以后咱们又住一处了,多的是时间给你讲,我只怕你到时候听腻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晔贵妃听着他们你来我往,十分不耐,生怕淋雨再勾起病来,急于回去换身干爽衣裳,走前几步道:“老祖宗,眼瞅着雨越下越大,咱们先回宫吧。”
太皇太后还跟应常在说话,陡然被插了句嘴,极不高兴,马上换了脸色,冷冰冰道:“江仲莲,听说你当了贵妃,还以为你多少能学到些教养,现在看来不过是我一厢情愿。”
这话说得十分不留情面,晔贵妃面上青红交加,又羞又怒。但很快他就调整过来,讪笑几声,自嘲道:“我就知道自己是个碍眼的,如今惹了您不快该罚才是,我这就回宫自省。”说罢,当真转身离开,才不管其他人的反应。
太皇太后任由晔贵妃离去,再没正眼看过。他拉着应常在的手,道:“手都凉了,赶快跟我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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