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银簪(2 / 2)
之前说的话,很清楚这又是一次有预谋的针对他的局,而郑子莫早就知道了。
他道:“是他们抢夺在先还要伤人,我只是自卫。”
“簪子呢?”郑子莫问。
他递出去,郑子莫拿手里看了看,说:“你一个庶人早被抄了财物,簪子是从哪来的,私藏珍宝是重罪。”
他觉得好笑,一根式样普通的银簪居然被称作是珍宝,看来对方一计不成马上改变策略重新找了个借口。
“是无常宫崔答应给我的。”
郑子莫反手就给他一巴掌:“什么你呀我呀的,要自称奴才,不过做了几天主子就把规矩全忘了?”
他忽略脸上火辣辣的痛,不甘示弱道:“我又不是在册当值的宫人,我现在与宫外庶民无异。”
“在我这你就是奴才。”郑子莫一瞪眼扬手又要打。
他提防着向后一错身,嘲讽道:“不过也是个被人使唤的,也敢在这颐指气使装主子。”
郑子莫被说到痛处,气得举起簪子就往白茸身上扎,两人推推搡搡不断捶打,其他人则手忙脚乱试图按住白茸。
过了一会儿,郑子莫停手了,看着手里断掉的簪子,愤恨道:“要不是这破玩意儿不结实,今儿个非把你变成筛子不可。”
白茸胳膊上有不少血点,异常刺痛,可他像感觉不到似的:“我刚想起来,崔答应说这确实是珍品,是永宁宫的东西……”
“哼!定是你手脚不干净……”郑子莫忽然止住,瞳孔收缩,断掉的簪子仿佛着了火,灼烧掌心。他突然想过味儿来,骂道:“你少胡说八道,这么个破玩意儿怎么会是太妃的东西。”
“既然是破玩意儿又何来私藏珍宝一说?”
郑子莫心想,若白茸一口咬定簪子是出自夏太妃宫中,那这个“毁坏珍品”的罪名肯定就会落到自己头上。所以,它最好一文不值。
可这样一来,那边又不好交代了。
真是棘手啊,他权衡再三,扔掉簪子,哼了一声:“就算如此,你伤人的事可不能随便揭过。”
白茸很清楚今天不可能善了,他揉着胳膊破罐破摔道:“反正你们都是一丘之貉,睁眼说瞎话的个中好手。你要想罚就把我送到慎刑司去,我是无常宫的,归陆总管处置。”
郑子莫被这句话点醒了,虽然他也有处罚的权力,但实际上慎刑司才是正规刑责机构,把烫手山芋丢给他们,最合适不过。
他打定主意,招来三四个人,把白茸押往慎刑司。
陆言之坐在上首听了来人陈述,眼睛一转,笑道:“果真有此事,那便要重罚才行,就打三十鞭子,给他长长记性。”他朝小徒弟阿笙使眼色,后者让两个宫人拉着白茸带到最里面的一间房里。
白茸已经做好了被毒打的准备,却见阿笙对着门缝喊了一句:“把嘴堵上狠狠打。”耳边传来鞭子呼啸而过哨音,以及沉重的噼啪声,心跟着一揪一揪的。直到声音结束,他还盯着地上被抽得稀烂的麻布袋子目瞪口呆。
阿笙走到他跟前,低声道:“待会儿出去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吧。”
他当然明白,马上装作虚弱无力又痛苦的模样,好像真的被痛打了一顿。
厅上,浣衣局的人还没走,看见白茸垂着头被架出来,也不多想,对陆言之道:“谢过陆总管,那我就带他回去了。”
“他就留下吧,反正也做不成活了,你们回去还要一路拖着,待会儿我派人把他送回无常宫去。”
能省事儿,谁不乐意呢,浣衣局的人一身轻松地走了。
陆言之来到白茸面前,玩味道:“刚才吓着了吧?”
白茸道:“谢谢你……”
“用不着谢我,我也是听命从事。”
“是皇上……”白茸眼中闪光。
陆言之摆手:“别瞎猜了。”他让阿笙亲自送他回去,嘱咐他们,“走小道,别让人瞅见。”
白茸跟在阿笙后面,快到无常宫时忍不住问:“到底是得了谁的令,能告诉我吗?”
阿笙回头:“这种事儿我哪知道,你就别问了,回去装病几天,待会儿我去和阿衡他们交代一下,你这几天都甭去干活了。”
白茸不再问,但心里渐渐有了答案。慎刑司一向是昀皇贵妃过问着,陆言之是他的人。联想起上一次他回护自己的事,不难推测今天这事也是陆言之得了他的令才能蒙混过去。
可他们不是一向水火不容吗……
他又想不明白了,难道季氏现在修炼成佛活出菩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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