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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窗花(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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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窗花

昀皇贵妃做梦也没想到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昙妃摆了一道。

虽然瑶帝最后给他留了些体面,但被逼当众脱衣的事依然让他陷入深深的羞耻中,恨不能给脸上安道帘子遮住。

这跟过去赏菊宴还不一样。以前,他位份低时也脱过,可那会儿四五个人一起,大家嘻嘻哈哈的也没觉得什么,可位份高了之后他越发不喜欢人前做这些事,尤其是到了妃位之后,每次都是象征性地脱件外衫,然后看着瑶帝和其他人亵玩。

而这一次,脸面全丢光了。

此刻,他歪在卧房角落的软榻上,腿上盖着个小薄被,正在剪窗花。这还是章丹想出来的,让他找点事情做,转移注意力。可他手里在剪,心里却不断回顾昨天的事,越想越憋屈,耳边总有些窃窃私语在响,脑子里乱糟糟的,稍不留神,剪子生生铰下一截葱管似的指甲。

看着光秃秃的手指甲,他气得把纸全剪烂,不经意间瞥见正在收拾茶碗的宫人嘴角似乎上扬了些。

“你笑什么?”他怒不可遏。

“奴才没笑。”宫人茫然道。

“不是你是谁?”他恨道,“连你也笑话我!”

宫人吓得跪地:“真不是奴才,许是主子……搞错了。”

他气得发抖,扔出剪子砸在宫人身上:“我知道,你们都嘲笑我,真是该死!”

宫人捂着受伤的胳膊,伏在地上根本不敢吱声。

他骂了几句,还觉不解气,道:“看我不铰了你的舌头!”

可怜的宫人吓坏了,不住哭泣求饶,这时,章丹进来走到他跟前:“主子快消消气,犯不着跟这些个蠢笨的木头疙瘩置气。”然后又踢了一脚地上的人,“还不快滚。”

昀皇贵妃发泄了一通,心情倒是好多了,默许宫人逃离,对章丹说:“真是没脸见人了,现在合宫上下都在议论吧?”

章丹收拾出尚且完整的窗花,拾起剪子:“不是奴才说您,这事儿您自己想多了。”

“……”

“赏菊宴是干什么的,不就是干这事儿的嘛,旁人又怎么会嘲笑,兴许还羡慕呢。”

“道理我何尝不懂,只是昙妃咄咄逼人,皇上明知我不喜欢,却依然要看笑话,我这心里委屈难受。”

“主子宽心,这也未尝不是好事。”

“为什么?”

“您前些天还说皇上厌弃了,可昨儿的事摆明了皇上还是喜欢您的。”

昀皇贵妃稍稍一想觉得有理,面色缓和几分,再看剪出的窗花也觉得玲珑许多。他长出一口气,伸手由章丹扶着站起来,慢慢踱到前厅,举手投足之间又有了往日气度。

章丹说得没错,赏菊宴上被赏菊临幸并不算是坏事,这至少说明瑶帝眼里还有他。而和瑶帝的恩宠比起来,什么尊严,什么脸面,他都可以不要。

一个没有恩宠的人,那才是真的颜面扫地任人践踏,就像冷宫里的白茸。前些天他派人还去打探过,回报称人已经被繁重的活计压得直不起腰,整日像个病痨咳嗽不停。

这样就足够了。

瑶帝舍不得杀他,可像这样被遗忘在宫里其实比直接杀死更残酷。

倒是林宝蝉,早死早超生。

想到这里,他突然问:“陆言之有什么消息吗?”

章丹刚要答话,就见有个伶俐的小宫人挑帘进来,立在门口说慎刑司的陆总管求见。

他好笑:“倒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陆言之进来后没有任何废话,看看左右没闲杂之人,压低声音:“都查清楚了,林宝蝉的死应该是郑子莫一手策划,贼喊捉贼。”

“哼,我就知道他脱不了干系。不过你确定吗?”

“还没找他,但奴才派暗中人查过了,出事当天郑子莫让人出门搬东西,可自己却有好一阵子不知所踪,消失了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足够他潜回去作案。”

“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从大门再走进去不怕人瞧见?”

陆言之解释道:“前两年地动,浣衣局的后院墙上裂了道缝,后来下大雨又冲开些,恰好能容一人勉强通过。那郑子莫人如麻杆,从缝隙穿过去很容易,而且那面墙正好对着蒸煮房,也就是林宝蝉死的那间屋。”

“可有人证?”

“有一人可作证他往后院方向去过。”

“他背后肯定有人主谋。”

“要不要把他拿到慎刑司审问?”

“先不用,主使是谁你我都清楚,这点罪名不够分量。”昀皇贵妃沉吟片刻,“那贱人一计不成还会再来,你回去告诉郑子莫,让他好好管理,不论是谁,只要在浣衣局做活他都要负责,虽说都是些草芥,但既然罚到那里就说明罪不至死,要是再弄出人命,他这个管事的就别当了。”

陆言之点头称是,只听上首又道:“此事就到此为止,别去声张,知道吗?”

“明白。”他欠身退出去,直退到院子里才稍稍挺直腰身,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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