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蝉落(2 / 3)
急得蹲下身子挨个去捡,可碎屑多如牛毛根本捡不完,只能攥住几片护在心口,看其余碎片越飘越远,化作他人脚下的尘埃。
林宝蝉走过来:“别哭了,还有活没干呢。”
他哭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说说,到底是什么?”林宝蝉捻起一片碎屑,放到鼻下闻。
“是我的帕子,皇上送我的……”他喃喃道。
林宝蝉记起来了,白茸是有条丝帕当宝贝一样供着,天天揣怀里,时不时就拿出来看,上面绣着他和瑶帝的名字,弄得宫里其他人都很羡慕。他幸灾乐祸道:“烧了就烧了,左右不过是块布,又不能当饭吃。”
白茸一腔怒火无处发泄,猛然站起身一脚踹过去。
林宝蝉挨了一脚,也不甘示弱,将人推倒按住,接连扇了三四巴掌,嘴里叫嚷:“凭你也敢打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白茸被打的眼冒金星,无力还手,好在其他人很快就将他们分开。
郑子莫刚刚送走昙妃,进到院中听了转述,说:“你们是皮痒了还是吃饱了撑得,不干活还打架?”
白茸以为这次肯定会挨罚,因此破罐破摔:“是他先出言不逊。”
林宝蝉骂道:“我就说了一句实话,你就踢我,还敢恶人先告状!”
郑子莫皱眉:“够了,别再吵了,要不是现在人手不够,定要狠狠罚你们。此事到此为止。”随后安排另两人与他俩搭活,免得再生事端。
回到无常宫,白茸越想今天的事越难受,恨死了昙妃,用纸叠了个小人,放脚底下使劲踩,又到院子里寻了块尖利的石头把小人砸烂,如此宣泄之后,心情才稍稍舒服些,只是经过这么一番心绪波动,胸中又感憋闷,咳嗽不止,一晚上几乎没合眼。
早上在院里排队时,林宝蝉本来是排在他前面,却对阿衡道:“我不和病痨挨着,把病气都过到我身上了。”
阿衡不知浣衣局的事,只当他是真害怕,便让他站到队尾。
中午时,郑子莫把他俩又带到蒸煮房,交代说要用硫磺熏白布匹,简单告知方法之后就走了。
他们都没心情聊天,弄好后各自坐在角落等着,许久,白茸觉出不对劲,外面太安静了,出门一看,院子里空无一人。他对林宝蝉道:“怎么人都没了?”
“许是吃饭去了,你去前面看看,把饭带过来,我快饿死了。”
白茸不想受指使,怎奈自己也饿得慌,最后还是不情愿地往前面走一趟。然而前院也没人,诺大个浣衣局空荡荡,他回到蒸煮房,刚进门便见林宝蝉背对着门,上半身探在水缸里不知在干什么。
他走过去,林宝蝉的长发飘在水面上,凌乱的发丝间露出一张青白扭曲的脸。
***
殿外阳光明媚,殿内阴森可怖。
白茸跪在慎刑司殿中,前面坐着昀皇贵妃和昙妃,陆言之坐在下首。他想,自己和这地方还真有缘,三番两次到这里,每次都被陷害,每次都没好下场。
陆言之道:“浣衣局管事郑子莫说,昨日让你们去蒸煮房办事,随后便带着浣衣局的人一起去搬运修缮房屋要用的木材砖料,回来时你就报称林宝蝉已死,可有此事?”
他道:“郑管事领人去了哪里我不清楚,只知道我回去时,林宝蝉已经死了。”
“经查验林宝蝉是被人强行按在水中溺死,蒸煮房就你们俩人……”
他打断:“我已经说了,不是我,我为什么要害他?”
昙妃接口:“听闻自从他来到无常宫,你就和他多有争执。”
“有争执不假,可我没想过让他死。”
昀皇贵妃道:“只是争执拌嘴吗,本宫听说就在前日你和他在浣衣局打起来了,难道不是你怀恨在心,找机会报复?”
“我若存心害他,为何要在浣衣局,在无常宫趁他晚上睡觉捂死岂不更方便省事。”
昙妃道:“在你房间搜出了这个,你作何解释?”
他眼前是那日泄恨时做的小纸人,又脏又烂。“这就是我心里不高兴做出来揉捏的。”
“可见你对林宝蝉记恨已久,不仅用巫蛊之术来诅咒,更付诸于行动,杀了他。”
“小人上又没写人名,你怎么知道它代表的是林宝蝉?”
昙妃语塞。
昀皇贵妃道:“那代表的是谁?”
他不敢说,害怕真被扣上巫蛊之术的帽子。
昙妃道:“说话啊,不是林宝蝉是谁?”
他慢慢道:“前天傍晚有条狗跑我面前撕碎了我的手帕,我打不过它,只得回去做了个小人来泄愤。”
昀皇贵妃和陆言之一脸愕然,没想到他会找出这么个蹩脚的借口。
而昙妃心知肚明,气得够呛:“狡辩!那怎么不做成狗模样?”
“我只会折小人,不会折动物。而且所谓人模狗样,想来做成什么都一样。”
昙妃沉着脸:“真是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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