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殷勤(2 / 2)
殷切的注视中,裴行璋的脑子却全是闻昭那些混账话。
——哥,我欠你那么多,我会好好教你的。
——圈子里所有优秀的主人,都任你挑选,所有人都会抢着要带你回家。
我是最漂亮的小猫。
他现在确实是最好的猫奴了。一只漂亮的、高傲的、没有主人的小猫,他不缺向他献殷勤的人,他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在这些人里挑选一个,跟着新主人回家。可裴行璋不想再成为谁的猫,闻昭好像吮干了他心口的最后一滴血,裴行璋宁愿流浪,也不愿意再把自己锁进谁的心房了。
最终,他问:“小娄,你是想要一段纯粹的主奴关系,还是掺杂别的感情呢?”
娄白羽愣了一下,他年轻的面庞似乎有点茫然,诚实地说:“哥,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我不觉得我能把私人感情和主奴关系彻底分割开。”
裴行璋叹了口气,但凡闻昭能有娄白羽一半的开朗和坦诚,他们都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裴行璋心情复杂地拍拍娄白羽的肩膀:“你还是先想清楚吧,你是个好孩子,不应该稀里糊涂地开始一段关系。”
娄白羽有点郁闷:“哥,这是好人卡吗?”
裴行璋不回答了,安静地坐着,默默喝柠檬水。隔着一道吧台,闻昭坐在地上,垂着头,心如刀绞。裴行璋这个人,对谁都能滴水不漏,四两拨千斤,唯独在闻昭这里动了凡心,头脑一热就跳进坑里,最后栽了个大跟头,摔得遍体鳞伤,从此心有余悸。即便裴行璋明白,娄白羽和闻昭不一样,他更成熟,也更开朗,家世好,不像闻昭那样有太多掣肘和挂累,裴行璋也依然无法说服自己。
不过娄白羽像个被爱和自信浇灌长大的小太阳,并不气馁,过了几天,他又来邀请裴行璋一起去猫咖的会员夜。
“你怎么会想起来去会员夜?”裴行璋问。
“听说猫咖平时看上去和普通酒吧差不多,但是会员夜不一样,只有会员才能进去,会有一些特别的活动和表演。”娄白羽说:“哥,你想去吗?”
其实裴行璋早就知道猫咖有特别活动,毕竟潭街整条街的开发他都参与了,但他从没去参加过。他问:“你有会员吗?”
娄白羽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我没有……我以为你有。”
他显出一点年轻男人特有的可爱来,裴行璋无奈:“我帮你弄张会员卡吧。”
到了会员夜那天,娄白羽来接裴行璋去猫咖。娄白羽穿了正装,衬衫熨得笔挺,手上戴着一枚百达斐丽,看上去很有做主人的气势。裴行璋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有点尴尬,他今天戴的表也是百达斐丽,和娄白羽的还是同一个系列的。两人驱车去往潭街,一路上谈笑风生,娄白羽很会聊天,从不冷场,等到达猫咖时,夜色已经很浓了。
裴行璋和接待确认了会员身份,两人走进猫咖的大厅,发现里面的陈设变了一些,平时供乐队表演的舞台变大了,也更高了,舞台上摆着架子,上面有各式各样的调教道具。大厅里所有座位和卡座都坐满了,但并不吵闹,一切都井井有条。主人们的脚边跪着奴隶,有的穿着衣服,有的浑身赤裸。
裴行璋和娄白羽在稍远处的卡座坐下,他们俩气宇非凡,看上去像两个主人,都没带奴隶来,大眼瞪小眼地干坐着,引得路过的人侧目。裴行璋有点不自在,不过很快表演就开始了。先是一些老会员带着自己新收的奴隶上台,宣示所有权。然后进入表演阶段,一些会员展示最近的调教成果,小奴隶们跟着主人上台,当众被玩弄。
娄白羽意兴阑珊地看着,压低声音对裴行璋说:“感觉也没什么意思。”不过很快,时间进入后半夜,越来越多专业又老练的主奴上台,娄白羽便不再多言,认真地观看表演。
裴行璋也看入了迷,他感到一种自心底而生的痒,好像被闻昭夺走的心头血在缓缓再生。他也曾像台上的奴隶一样,跪在主人脚边,服从命令、展示自己、虔诚地抬起头,接受主人的惩罚和奖励。他能忘吗?他忘不掉。那些深埋在骨头里的欲望,是闻昭一刀一刀刻写下来的,裴行璋根本分不清,闻昭留给他的到底是痛,还是爱。
他呆呆看着舞台,表演在逐渐推向高潮,观众们越来越兴奋,终于在压轴表演的主奴登台时,彻底沸腾。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谁?大家一起喊出他的名字!”
主持人调动着观众的情绪。伴随着哄闹声和口哨声,人群爆发出欢呼:
“刀——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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