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有愧(2 / 2)
说,“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闻昭却继续说了下去:“还有,我有特殊癖好。”
裴行璋大惊,他预感到了闻昭要说什么,他身体僵直,不知该作何反应。他听到闻昭平静地说:“我是个变态,我会伤害你,让你疼,把你锁起来,关在笼子里。”
裴行璋来不及思考,抓紧闻昭的手说:“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可以吗?”闻昭歪头看着他,“裴行璋,你总说你三十岁了,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说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真的清楚吗?”
裴行璋茫然地看着他:“我以为我清楚。”
闻昭否定了他:“不,你不清楚。你拥有的太多了,你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想过有一天我们会分开吗?你没有,但我每天都会想。因为你可以失去我,我却不能失去你,失去了你,我就再没别的可失去的了。”
裴行璋千算万算,算不到闻昭的犹豫和挣扎。闻昭就像这满湖的莲,是长在泥里的花,裴行璋时常会因为他的美好,忘记他脚下的泥。裴行璋怎么能忘呢?他怎么能如此忽略闻昭的感受?他到底在做什么?他配得上闻昭的答案吗?
似乎看出了裴行璋的窘迫,闻昭温柔地亲了亲他的嘴角:“哥,那天晚上你说,让我留在你身边。既然你觉得这对你很重要,那我就都听你的,我会一直在这里,直到你不需要的那一天。”
裴行璋的眼圈红了,他固执地说:“我喜欢你。”
“闻昭,我喜欢你。”
闻昭看着他的眼睛,透过眼睛看向他的灵魂深处。最终,少年叹了口气,说:“我知道。”
他没有说“我也喜欢你”。
那时裴行璋还不知道,在很长的一段时光中,他都没能得到那个他想要的答案。这好像是闻昭的一种反抗,至于是对什么的反抗,或许连闻昭自己都说不清楚。闻昭似乎在岁月蹉跎中,早已习惯了接受不应该由他承受的苦难,而只有在裴行璋面前,他才能露出那条愈合不了的伤口,展示自己所剩无几的倔强和委屈。
那天晚上,闻昭回到家,闻旸还坐在沙发上等他,闻昭知道,姐姐这是有话要说的意思。
闻旸开门见山地说:“你昨天说,裴先生要给我们还债,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闻昭僵立在原地。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小昭,你说清楚。”
“我不是说过吗?就是你想的那样。”闻昭说。
闻旸咬了咬下唇:“我们家虽然穷,但并没有到过不下去的地步,小昭,你不能走歪路。”
闻昭一怔:“你觉得他包养我?”
“不是……那倒也不至于。”闻旸还是相信弟弟的。但闻昭却无力辩驳,他垂着头向姐姐坦白:“一开始接近他时,确实知道他很有钱,可我……”
闻昭说不下去,闻旸替他说:“可那只是一部分原因,他很吸引你,所以你才接近他、喜欢他的,对吗?”
闻昭不说话,闻旸叹口气,摸摸弟弟的头发。“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姐都不会管你,但是这个裴先生……”她顿了顿,“我觉得不行。”
闻昭说:“你不是不管我早恋吗?”
“这不是早恋的问题,”闻旸很严肃,“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相信他是个好人,我也相信你和他彼此关心,但正因为这样,姐姐才怕……到了不得不分开的那一天,你会受更多的伤害。”
闻昭低着头,闻旸接着说:“放心,姐姐不会阻止你的,但是我希望你有分寸,将来不至于太伤心。”
在姐姐温柔的注视中,闻昭浑身的刺和外壳都软了下来。“姐,他说,让我留在他身边。”
“嗯。”闻旸默默等待弟弟说下去。
“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啊?”闻昭困惑。
闻旸说:“他是什么意思,你可以去问他,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想法,你想清楚了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闻昭说:“我就是想满足他,他想要什么,我都给他。既然他需要我,他想让我呆在他身边,那我就遂他的心愿好了。”
这是闻昭的习惯,从来都没有人问过他的想法,他习惯了满足别人。妈妈喜欢他弹琴,那他就弹琴,姐姐工作很忙,他就在家里给姐姐做饭。甚至于在作为刀币的时候,闻昭能够敏锐地分辨出谁喜欢鞭打,谁喜欢耳光,谁喜欢捆绑,然后按部就班地满足奴隶的欲望。
闻昭能够分辨,裴行璋大概确实很喜欢他。不同寻常的是,他发现他逐渐对裴行璋有了期待,这样的期待对他来说是一种十分陌生的情绪,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闻旸叹口气,摸摸弟弟的脸:“想不通就别想了,要做什么,去做就好。”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在姐姐面前,闻昭才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怜悯。他缓缓倒下,躺在闻旸的大腿上,拉过姐姐瘦弱的手,盖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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