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奔跑(1 / 3)
裴行璋再也没有收到刀币的任何指示。他发出去的消息仿佛石沉大海,一连数日,刀币都没有回复哪怕一个标点符号。
每天晚上回到家,裴行璋看到那厚厚一叠球赛门票,都会心烦意乱。约见的日子马上就要打了,刀币对他不理不睬,到底是因为什么?
到了周五晚上,接裴行瑶回家时,裴行璋终于忍不住问妹妹:“瑶瑶,你那个同学,就是闻昭,最近怎么没碰到他呢?”
“哦,你说闻哥啊,”裴行瑶的称呼很亲热,“他都两天没来学校了,听说是因为他妈妈生病的事。”
“他母亲……究竟是什么病?”裴行璋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随口一问。
“据说是肝癌晚期,我们年级以前还组织过给他家捐款呢,”裴行瑶叹口气,“听杨皓说,他家里可穷了,根本没钱治病。”
“肝癌晚期……”裴行璋沉吟。裴行瑶看了哥哥一眼:“哥,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裴行璋心虚地清清嗓子。
裴行璋嘴硬心软,晚上洗完澡,坐在床上掏出手机,查了好久肝癌的相关资料,又给从医的几个朋友打了电话。问来问去,由于裴行璋了解到的病情不具体,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一手握着一叠篮球赛门票,一手握着手机,在通讯录里翻了好久,终于还是拨出了那个许久没有联系的电话。
“喂?”那头很快就接起了电话,温柔低沉的男声带着疑问:“行璋?”
听到久违的熟悉的声音,裴行璋不自觉地愣了一下,电话那边又试探着问:“是你吗?”
“是我,”裴行璋顿了顿,选了个最疏远的称呼,“路医生。”
路和波澜不惊地问:“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想跟你打听一些事情,有个……有个朋友生病了,”裴行璋斟酌着说,“肝癌晚期,应该是术后复发,很危险吗?”
“怎么现在才来问我?”路和说,“都已经晚期了,你应该也知道,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性。”
裴行璋只好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病急乱投医,所以想问问你。”
“具体情况,还是要让我看看病历和病人才行,”他温和地说“如果你愿意的话,随时可以带着病人来找我。”
他这话说得十分恳切,让裴行璋觉得不自在。裴行璋搪塞:“谢谢你,我……改日吧。”
“行璋,先别挂,”男人突然说,“除了这些,你没别的要和我说的了吗?”
“没有了。”裴行璋盯着手里的球赛门票,毫不犹豫地说。
电话那头,路和应该是苦笑了一声:“好,那就这样吧,我等你来找我。”
裴行璋把电话挂了。
第二天就是超级杯篮球联赛的决赛日,裴行璋一早给刀币发了消息,然而始终没有得到回复。裴行璋一整天都坐立不安,他洗了澡,换了衣服,吹了头发,最终还是开车去了市体育馆。
这天艳阳高照,烈日炙烤着大地,在室外呆不到半分钟就会满身大汗,但这并没有阻止球迷们的热情。球赛晚上六点半开始,但热情高涨的球迷们早早就聚集在场馆外,等待着入场。
秘书给裴行璋买的是VIP票,位置非常好,他却没有入座,站在检票口外早就约定好的地方等刀币。他难得没有穿正装,浅色的休闲短裤和短袖衬衫,让裴行璋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像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夏日阳光太烈,裴行璋戴着棒球帽和棕色墨镜,远远望去,只能看到挺秀的鼻子,略显圆润的薄唇,和利落的下颌线。偏偏他又站在检票口外最显眼的地方,来来往往的女球迷,都忍不住偷偷打量这个帅气的青年。
然而裴行璋此刻却越来越焦虑,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刀币抛弃的感觉就越强烈。
刀币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回复我?为什么迟迟不出现?闻昭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母亲还好吗?
已经六点二十分了,还有十分钟,球赛就要开始。连检票口负责检票的小姑娘都看不下去了,试探着问裴行璋:“这位先生,您还要进场吗?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谢谢,我再等一会儿。”裴行璋说。
“哦……好的。”
在这最后的十分钟里,裴行璋再也无法淡定地靠在墙边,他像热锅上的蚂蚁,忍不住来回踱步。他想给闻昭打个电话,问问闻昭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他该如何开口呢?他该以什么身份去关心闻昭和闻昭的家人?他要告诉闻昭,自己已经发现了他就是刀币吗?
裴行璋心急如焚。
六点三十分,球赛准时开始。该入场的球迷都已入场,场外人迹寥寥,能听到场内的欢呼声和音乐声。只剩下裴行璋还站在原地,和检票口的几个工作人员面面相觑。夏日的白天长,此时天色不过刚刚擦黑,裴行璋从烈阳高照的下午,等到天色渐晚的黄昏,又一直等到日暮降临的黑夜。
刀币没有来,刀币好像人间蒸发,直接从裴行璋的世界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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