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计谋中秋明月/我便有计谋可让陛下属意于殿下(2 / 3)
厉书铎读了,总有一刻失神。往年,厉书铎总不忘在节庆时节给居家赏赐厚礼,他此时才省起,今年,这件事竟让他抛诸脑后了。
“陛下,是筱宛居来的。”在厉书铎正呆滞时,时润忽然呈上了书信。一听见是筱宛居,厉书铎二话不说,拆信读了起来。
“这是……玄儿的笔迹。”厉书铎略感疑惑,细细读来,面上却不自觉展开笑颜。
时润立于一侧,见他越读信越欢喜,心中诧异极了。
不多时,厉书铎将读完的信纸对折,藏于袖中,一脸喜色,一边起身一边道:“摆驾筱宛居。”
时润登时眉开眼笑,吆喝着引路去了。
筱宛居,是上官明十五岁那年,厉书铎赐给他做居所的。那一年,是上官明进宫第十年,与厉长安相识第九年。这是厉书铎给上官明的补偿,因为半年后,厉长安就迎娶了黎怀瑜。
这里,有着整座太平城最美的月。在上官明获赏此居之前,厉书铎与居小渊曾多次流连此处,而在上官明迁入之后,每一年的中秋,厉书铎也不曾去过其他地方,只会来这儿。
如今,厉书铎踏入小径之中,被绣冬引着穿过曲径通幽,上桥下坡,来到那座他深感熟悉的小竹屋前。映入他眼帘的,却是奔跑而至的厉玄。
“皇爷爷!”厉玄差点儿扑进他怀中,堪堪停下后,喘着气躬身行礼,“给皇爷爷请安!”
“好孩子,走近一点。”厉书铎自然不介意孙子的青春活力,拉着他往竹屋走近,竟然见到三个儿子都在屋内,围着圆桌而坐,神情自然,有说有笑。厉书铎又惊又喜,连笑声都有些难以置信地颤抖着,“你们……竟都来了?”
三位皇子齐齐起身,朝皇帝略一行礼。厉延乐先开了口:“今日是中秋佳节,本便是家人共聚之时,我们兄弟三人知道,父皇不喜大排筵席与人多喧闹之事,便预备了这一家宴,只有我们厉家男儿,三代同堂。”
厉书铎走近饭桌,只见桌上摆着精致点心,温热果酒,还有几道宫中不常见的小菜,却令他眼前一亮,“这是,当年在军营中的伙食?”
“父皇在儿臣年幼时,没少给我们讲过征战沙场的故事,可惜我们兄弟三人之中,只有二哥有幸品尝过。倒是听几位将军说过,父皇当年很是喜欢呢。”厉长安一改往日乖张,顺从答道,“趁着这只有我们自己人的时候,大家都来尝尝,由父皇来定夺,这些做得有没有当年的味道?”
“好,好!”厉书铎见子孙环绕,个个相亲相敬,宛如他梦中景象一般,一时之间,竟热泪盈眶起来,“如此甚好,今晚朕就,不,为父,就同你们几个,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厉玄扶着厉书铎入座,替他斟酒,随后便坐到他父亲身边去了。厉书铎看向身侧,见有一空位,上头摆着冰纹杯碟,凰饰玉筷,一看便是当年居小渊用过之物。他不禁更是鼻酸,环顾四周,见三子皆言笑晏晏,心中感慨万千。
“若你们父后还在……”厉书铎喃喃一句,并未为人所闻。他很快又晃了晃脑袋,驱散愁思,对厉久和问道:“贤儿呢?”
“贤儿还小呢,熬不到月上中天,就该打哈欠了。”厉久和笑着答道,“更何况,先前是贤儿胡闹,才惹得哥哥、叔叔不快,今晚罚他不许来了。”他说这话时,目光从厉延乐父子面上扫过,随后又举起酒杯来,“此事,我作为大哥,作为父亲,难辞其咎,在此自罚一杯,给我的好弟弟、好侄儿赔个不是了!”说罢,他仰脖将酒一饮而尽。
厉延乐不甘落后,也饮尽一杯,与厉久和互道不是,令厉书铎大为高兴,连声道好。厉玄也动了心思,央着厉延乐要尝尝酒味。厉书铎心里痛快,以爷爷的身份大手一挥,准他吃酒。不料,这还是厉玄头一回品尝烈酒,一杯下去,呛得他小脸皱起,咳个不停,惹得四个大男人哄堂大笑,乐不可支。
这一晚上,竹屋中只有天家父子,并无下人,添酒夹菜皆自行方便,互相孝敬,一如天底下所有寻常人家。抛去尊卑,免谈君臣,仅仅是父子爷孙,闲话家常,共聚天伦。杯盘狼藉,圆月当空,树影幢幢,筱宛居中,一切安然无恙。
厉书铎许久不曾如此豪饮了,待月宫逐渐西移,他从桌旁起身,走到竹屋外的楼廊里,极目远眺,见到远处的主殿只有微弱灯光,不由得问起:“说起来,明儿去哪儿了?”
“今晚这一顿家宴,便是明儿的——”“便是明儿提出借筱宛居一用的。”
厉长安正要回答,话说一半,却被厉久和夺了话头。他瞥了兄长一眼,见厉久和正快步走到皇帝身边,还含笑抢着答道:“明儿知道父皇喜欢筱宛居的月色,便对儿臣提议,家宴在这竹屋中摆,正好远离人烟,又凉爽清幽,夜景风雅,父皇必定满意。”
“嗯,”厉书铎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今晚,是你的主意了?”
厉久和眸光微闪,仍是拱手道:“我们兄弟三人,都想与父皇共聚,无分彼此。”
他回以谦逊态度,话中也未加否认,这令厉书铎心生欣赏,不由得拍了拍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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