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初雪见贤思齐纸鸢/上官明凝视画中景致面露严肃(2 / 3)
一句,在她身后,跟着朝露殿中的乳母嬷嬷。
上官明看了她们一眼,心下明了,仍是又抱着厉贤,在他的粉嫩脸颊之上亲了又亲。直到那乳母开口催促,他才捂着口鼻,放开孩子冲了出去,在角落处独自饮泣。
乳母抱走了厉贤,回了朝露殿,此时日已西斜。
上官明回到房中,无声淌着泪,拾掇着桌上残局。他忽闻脚步声,怆然回眸,只见厉书铎竟还未离去,站在门边,看着他。
“贤儿今日很尽兴。”厉书铎淡淡说着,白雾从口中飘出,模糊了他的面容。
上官明略垂下眼,万千情绪在眸中流转,无言以对。片刻后,他拾起方才写了字的那一张纸,对折叠好,走到厉书铎面前。
“陛下恩典,明儿无以为报,谨以此书,一表谢意。”他将纸张恭敬递出,躬身行礼。
厉书铎接下东西,顺势握了握他冰冷的手掌,但并未久留,这便离去。
回到飞霜殿中,梳洗完毕,将要就寝之时,厉书铎才取出那一张纸,独自一人,展开细看。却见纸上只有四个大字,笔风端正,墨水微晕,似是沾了泪迹点点,却不减书法风韵。
“见贤思齐……”厉书铎默念着四字,心中泛起难名情绪,涟漪阵阵,久久不散。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新年时节,百官休沐,人人归家团聚,欢庆佳节。除了除夕那夜,皇帝以家宴相邀,宴请三子阖家以外,三位皇子大多数时间都留于自己殿内。厉书铎几次不吝墨宝,亲自手书邀请上官明,但上官明每次或回以一朵春梅蓓蕾,或一箴短诗,只让太监传话说他身体不适,不愿相见。直到天气渐暖,上官明都一直留在筱宛居中,照常批阅奏章公文,始终没有去见厉书铎。
夏季,是皇宫中景致最为茂盛的时节。大人许会嫌弃天气炎热,阳光太烈,不愿在花园中顶着日头乱走,但孩子们向来喜爱艳阳高照、百花盛开的气候。宫中孩子不多,除了厉玄和厉贤以外,仅有几个在太学府中伴读的公侯之子。
厉玄正是长得最快的年纪,个头和相貌都随了厉延乐,高大挺拔,风度翩翩,甚至已有好几个官家夫人在二皇妃跟前,悄悄打探小殿下的婚事了。虽然长得越来越像个小大人,但厉玄心里仍是一团孩子气,下了课后,不是往临月殿跑,就是在御花园中玩着各种游戏。
厉贤这会儿已经会跑会跳了,终日在御花园中活蹦乱跳着,背后跟着一大堆宫女太监,既有厉书铎指派来照顾的,又有朝露殿里的,甚至有一个苏家的亲信。一大群人,每日就负责追在小殿下后头,咋咋唬唬,好不显眼。
这日,难得吹起凉风丝丝,厉玄做完了习练,缠着让合庆殿中的宫人给他做了两个纸鸢,在御花园中的空地处,扯着丝线,放鸢玩儿。大红纸鸢挂着长长的缀尾,在空中忽起忽落地飞着,离老远都能瞧见,好不漂亮。
不出半个时辰,厉贤迈着小步子,蹦蹦跳跳地走近,既羡慕又有些惧怕地看着厉玄。见这个并不熟悉的大哥哥玩得起劲,他扯着身旁的乳娘嚷嚷了起来,“我也要!我也要玩!”
乳娘自然柔声应下,“好,咱们回家,让下人们给小殿下也做一个。”
然而,以厉贤的小脑袋,还未能理解先回家再玩的意思,眼睛直瞅着天上的红纸鸢,怎么也不愿走,直哭闹着他也要一个。下人们又不敢强硬抱他,生怕惹小祖宗不快,回头又要挨主子的责罚。
一切骚乱,都被厉玄听得清清楚楚。他心中对这个堂弟本就颇有怨气,皆因这小半年以来,他最喜爱的三皇叔总往朝露殿跑,就是为了探望这个小不点,以至于好几回厉玄去临月殿,都见不到他思念已久的皇叔。但吃醋归吃醋,起码的礼节教养,厉玄还是谨记于心的。见小弟弟那边闹得不可开交,他挥手让自己的小厮,把多出来的那一个绿色纸鸢给送了过去。
厉贤立刻眉开眼笑起来,对纸鸢爱不释手。乳母也连连对厉玄道谢。
“你们往旁边去一点儿,不要在我这边放。”厉玄正眼也不瞥他们一下,“靠得太近,一会儿线缠在一块了,那就谁都没得玩了。”
乳母赶忙牵着厉贤往别处走。没过多久,另一只纸鸢也放了上天,一红一绿,遥相呼应,在微风之间摇曳飘荡着,十分雅致。
两方本玩得相安无事,忽有一阵狂风大作,红纸鸢一头朝绿纸鸢撞去,丝线绞作一团,长尾嗖嗖打旋,竟同时栽落下来,掉入了草丛之中。
“哎!快去,你快去捡回来!”厉玄忙令小厮进丛中寻找。
不远处的厉贤见“飞天大鸟”消失不见了,立刻垮了小脸,扁着嘴巴,闷闷不乐起来。
厉玄站在草丛外,接过小厮递来的东西,往回走着,正欲将绿色的那只还给厉贤,却听见他们那头的某个太监,阴阳怪气道了句:“这二殿下家的小殿下,方才还让我们走远点,怕缠了他的线,结果倒好,他自己掌不住线,缠了我们的了。”
说话的正是原本服侍苏家人的太监。厉玄一听这话,少年倔强脾气登时便上来了,“这两个明明都是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