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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以沉困得走路飘忽,他先一步洗漱完上床了,等计江淮洗完澡上楼的时候,乌以沉已经卷着一半被子睡着了。这几日的晚上他们都整齐地穿着睡衣同床共枕,手脚规矩地放在被子上,睡得特别老少皆宜。
计江淮有些烦躁,何况现在为时尚早,他平躺在床上无法安眠,索性悄悄离开房间去后院走走。
他没在夜晚来过后院,不知道墙角的灯是感应开关的,他一靠近,两三盏小灯便亮起来,一走一停,那堪堪照亮草面的灯光便像萤火虫般跟着他。
后院的围墙外隐约传来孩童的声音,应该是邻居的孩子,声音很杂,是一大家子人。
计江淮走到后院的尽头,他坐在了那张吊椅上,仰头是漆黑的夜,他穿了一件大衣,倒不觉得冷,只觉得内心的空洞越来越大,正有什么东西晃荡在他心里。
如今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计江淮深知自己是无法融入这里的,他生于贫民窟,在一股湿臭味的群租房中长大,赤脚踩过尿水和潲水,抬头只能看见缠满黑色电线的天,要不是被人包养,是绝对进不来这片富人区的,所以他做不到肆无忌惮地享受,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不由自主地与自己原本的生活作比较,下意识地斤斤计较,暴露出寒酸小气的一面。计江淮觉得,与其做乌以沉的恋人,还不如做乌先生的狗,那样还轻松些,至少他不用勉强自己演出自由自在的样子,起码还可以胆怯地躲到乌先生背后。
不知不觉那孩童的噪声消失了,计江淮在后院发呆了太长时间,麻木和困意缠在一起让大脑变得迟钝,他起身回了房间,轻轻地脱了拖鞋,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乌以沉背对着他睡着了,安静得像死了一样。计江淮感到情绪低落,那久违的压抑感又来了。
计江淮睡得晚,醒得早,他再次睁开眼睛时感觉自己好像没睡着一样,遮光窗帘挡住了强烈的阳光,计江淮侧头看了一眼,乌以沉正趴在枕头上看手机,手机屏幕上飞快滑过一格格东西。
计江淮伸了个懒腰爬起来,他凑近看乌以沉的屏幕,仔细辨认了才发现那一格格的全是睡衣,乌以沉用一只手撑着脸,他说:“我在给你买几件新睡衣。”
计江淮刚醒来,声音有些沙哑,他问道:“不去商场买吗?”
“也可以,但我想你跟我穿一样的,我身上这件是网上买的。”
计江淮对网购的想法还停留在五年前,他不信任也不会用网购,自然也不知道邮寄服务已经发展得非常完善,他傻傻地看着乌以沉操作,下单,确认地址,付款。
“他要多久才到啊?”
乌以沉说:“大概三天吧,他到了之后会送到小区外面的快递收发站,到时候物业会帮忙送进来的。”
乌以沉的小区很大,且别墅的排列并不规矩,为了节约派送员的时间也为了保证业主的隐私,一般都是由物业来派送,每天中午12点和晚上5点,物业都会把到达的快递放在巡逻车上,根据单面上的门牌号送到业主家门口。
计江淮的脑袋靠在乌以沉肩膀上,他刚醒来还是觉得疲惫,情绪低落而浑身无力,什么也不想做,乌以沉侧头问他:“你还想睡吗?”
计江淮沉闷地回答道:“不想睡,但是也不想起来。”
乌以沉扶着他躺下来,计江淮就枕在乌以沉的胸口上,乌以沉摸着他的腰,说:“我们今天去海洋馆吧。”
计江淮问:“等会就去吗?”
“嗯,等会就去。但你现在很累的样子,那我们吃完中午饭再去吧,今天是周一,没什么人的。”
计江淮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乌以沉的计划,他强打起精神爬起来,说:“我没事的,我们等会就去吧,吃完早餐就去。”
计江淮都这么说了,乌以沉也只好说:“也好,早点去,我们玩久一点。”
计江淮在初中时去过一次海洋馆,那时候大家都是聚在一起乌泱泱地走,看什么都是走马观花,计江淮想停下来自己看一会,又害怕跟同学走散,一整日下来想看的没看够,没兴趣的也不敢走开,非常地不过瘾。
今天的早餐是水饺,乌以沉把不同馅料的水饺都放进一个锅里煮,最后吃到什么味道完全是随机的,乌以沉就喜欢这种新奇的体验。
前天买的衣服都洗净晒干了,计江淮也不用再穿乌以沉的衣服,今天有些冷,他们各自换了合适的衣服,又添了一件大衣,整个人看起来暖烘烘的,抱起来也很舒服。
“走吧!”乌以沉高兴地牵起计江淮的手,计江淮的手很冷,乌以沉很执着于将他的手指焐热,每当手心里的手指变得暖和时,就好像把自己的一部分灵魂也给了他。
水族馆在东区,开车过去要一个小时,计江淮昨晚睡得不好,他在车上昏昏欲睡,脑袋磕在窗玻璃上闭目小憩。
等到达了目的地,计江淮还有些昏沉,太阳把大地晒得暖洋洋的,排队入馆的人也不多,毕竟是周一,谁会这么有闲在工作日来玩呢。
乌以沉随手拿了一张海洋馆的地图,他翻开来仔细研究了一下,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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