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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台(俢)(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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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安语结。

江鱼退下衣衫,“动手吧,下手轻些。”

江安苦了脸,“这可不敢,待会儿我给你多上点药。”

江鱼“切”了一声。

江重山的夭却没作完,作夭是老头的话,老头似乎对江重山十分瞧不上,但从不在江鱼面前谈论他,有时江鱼在他面前露出对江重山的抱怨,反倒会被他敲打一番,「子不言父过」,这让江鱼对这个世界的规矩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闲话不说,晚上江鱼服侍江重山洗脚。

江重山臭着一张脸,浑身都冒着老子不爽的气息,江鱼小心翼翼地试好水温,把盆端到他脚下,江重山还没把脚放进去,就把水盆踹翻了,“这么冷,你想冻死老子啊!”

江鱼明知道他在找茬,却俯身,磕头,水沾湿了他的额头,“是贱奴的错,求主人责罚。”

江重山踢了他一脚,“去给我换热水来。”

“是,主人。”

这回江鱼使了个心计,只在洗脚的木桶里加凉水,然后提一桶刚烧开的、滚烫的热水来,一瓢一瓢地往里添,边添边问,“主人,这个水温可以吗?”

江重山的脚都被烫红了还说不够热,江鱼一声不吭继续加,直到上面那人说“够了”,才停下来。

“嘶……”

江鱼伸进手给他洗脚的时候感觉皮都要被烫掉了,他偷偷看了江重山一眼,据说人脚上的神经更密集,对疼痛更敏感,不知道他的“主人”会不会更烫。

父子主奴两个各怀心思,都咬牙忍耐,最后洗完是一双通红的小手和一双通红的大脚。

大脚的主人收脚上床,自己躺下休息,却不放过小手的主人,“既然这么耐不得热就好好练练,今晚就给孤当个烛台吧。”

江鱼握着两根蜡烛跪在江重山床边,烛泪流下来,滴在他手上,手疼得晃动,烛火摇曳。

江重山,“跪到床尾去,再晃孤砍了你的手!”

江鱼,“是,主人。”

江鱼喊的又响又亮,把江重山的睡意都赶跑了,后者腾地爬起来,“你这个逆子——”

想骂什么却找不到理由,吼道,“给我滚到外间去跪着。”

江鱼从善如流,麻溜到外面跪下。

事后多年,他都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又怎么敢挑衅那个男人,可能是因为江重山在他面前嬉笑怒骂,越来越真实,也可能是他真的憋太久了,反骨横生压不住了。

江鱼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却被一声“急报”惊醒,手里的蜡烛已经灭了,江重山从里面匆匆出来,路过他时脚步只顿了一下,之后江鱼有大半年的时间没能见他。

边疆战起,匈奴来犯,连下三城。

江重山带兵出征,连战三月收复失地,亲率骑兵追击败军,中间出了奸细,战马被人动了手脚,陷入敌人包围,带去的人全军覆没,江重山被敌人的流矢射中心脏,在部下的掩护下拼死突围,回到京城时人已经奄奄一息。

而在他回到京城之前,朝堂上有关怎么处理他的争论已经甚嚣尘上。

“陛下,江侯爷指挥不利,致我军损失惨重,应当重惩。”

这是比较客气的,还有大臣直接指责江重山通敌卖国,与匈奴勾结,不过立马被喷了。

“将军若是通敌卖国,三座城是怎么收回来的!”

“说不定是他们联合做戏呢。”

“放屁!做戏将军能受伤?!!”

“说不定也是装的!”

“艹你奶奶的,你给老子装一个试试。”

最后从打嘴仗变成了真干架。

老皇帝手支棱头,歪坐在丹陛只上,跟看戏似的看他们打,等人打累了,问,“丞相,你怎么看?”

一个胖乎乎的老头,“臣以为一切等江侯爷回朝后再定夺。”

半月后,江重山被亲卫护送回来,直接被接进皇宫,而在他战败的消息刚传回京城的时候,禁卫军已经包围了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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