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惊恐（2 / 3）

直到今天，安宁才突然意识到他无法代表这个群体说话。他甚至没有底气站出来反驳张维奇的话。除非他打算一辈子都不和任何人有亲密接触，否则就存在被感染的风险。而且即使有固定的对象，也不能完全确保对方不会出去约陌生人。

或许生而为同志就自带着这种“原罪”。这让安宁一个刚刚开始对爱情燃起希望的男孩，被当头泼了一瓢冷水。

安宁故意表现得平静，“也没什么，就是要做个报告，关于同志生存现状。”

“如果防护措施得当，很多感染是可以避免的。”岚生仿佛是察觉了安宁的焦虑，但他没有点破，而是给出了科学的建议，“你知道HIV病毒也是有阻断药的吗？72小时内服用都有效。”

“真的吗？”安宁惊呼。

“真的有。”岚生语气肯定。

“那这个药哪里可以买？如果是发生在国外，那怎么样获得？”安宁好奇地问。

“这种药价格高昂，一般都是发生高危行为后才让医生开的。国外我不太清楚，如果在国内，可以致电给当地疾控中心询问。”

“原来是这样啊！”安宁恍然大悟。

“不过，就算是不幸感染了，病毒有窗口期，如果尽快控制住，不一定会发病。而且感染者发展到AIDS患者也需要很长的时间，即使发病了，现在只要按医嘱终生服药，基本和正常人没有两样。”

“没有两样吗？”安宁问，“那找对象是不是只能找患者？”

“这个也没有一定的。我在产科的同学就有遇到妈妈是感染者，爸爸是非感染者，生了孩子通过技术手段没有感染病毒。”

岚生的话很大程度上让安宁内心压着的那块沉重的石头落了地。不过，他依然担心，虽然带病生存看来是没什么问题，可是这样的情况不能隐瞒工作单位和亲人吧？单位能接受这样的员工吗？特别是这个疾病本身还带有污名化。

想到这些，安宁本来转好的心情又一次跌落谷底。

“哥，如果这一辈子第一次就遇到对的人，我们互相守着彼此，不再有别人，那就不会有这些担忧了！”

岚生那边沉默了。也许他也听明白了安宁的意有所指。

“哥，你大概早就知道了，我喜欢你。”突如其来的，叶安宁也没明白自己怎么突然有勇气把埋藏已久的话说了出来。

“......”

“我没有要你一定要现在答应我！喜欢你只是我自己的事情！”安宁连忙解释。

“安宁，我多希望你什么都没跟我说。”对面岚生的声音突然一改往日的温柔，变得特别严肃，甚至可以说是冷酷。

“不早了，要不你休息吧。”

“嗯，那你也早点休息。”岚生又换回了温柔的语气。

叶安宁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他纠结了很多次是不是就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算了。可是当下，他没能忍住。也许是太过憧憬一段稳定的感情，而且那一刻的岚生太过温柔。

这是自他们相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冷战”。一开始，安宁当作彼此都需要冷静的时间。任谁被同性表白都会大受震惊吧？总需要时间郑重考虑。安宁愿意给岚生很多的时间去思考这段关系。同时，他也认真地把顾岚生这个人考虑了一遍。

而作为参照对象的人是最近动不动就在安宁面前不明原因“大肆开屏”的庄睿辰。论长相，顾岚生和庄睿辰虽然风格大相径庭，岚生是那种有异域风情的俊朗，而庄睿辰运动阳光，这第一局也算是平分秋色。论身高身材，安宁眼前立刻浮现出在浴室里那次庄睿辰倒三角的身形，还有被强抱结实的触感，他好不容易把幻想从脑海里抹掉。岚生也不差啊！关键是比例好。论才华能力，那岚生更是稳赢。安宁忍不住在心里骂庄睿辰是个连作业都搞不定的蠢蛋，而且脾气烂透了。

最最关键的，顾岚生努力上进。安宁觉得一个男人最大的魅力不是帅，不是家财万贯。而是即使困于一穷二白的境地，也不曾妄自菲薄，就像陈胜的那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安宁理想中的终生伴侣应该是脚踏实地地通过奋斗去实现人生理想。他并不是那种传统的“望夫成龙”，而是希望两个人共同成长，一人绚烂辉煌，两人锦上添花。

综上所述，安宁对于庄睿辰那种不学无术、毫无责任感的公子哥完全不感冒。他就喜欢顾岚生那样的积极上进的好青年。可是，顾岚生喜欢不喜欢他呢？安宁觉得过往的种种表现不能说一点点喜欢也没有吧？

可一连七天，岚生都没有给安宁任何回应，也不再发早安晚安的问候，就像在彼此的人生中完全消失了一样。很多时候，叶安宁都忍不住每小时刷几十次岚生的QQ空间，看到最近一条动态还停留在几天前，是岚生拍的家附近的一片青瓦墙下盛开的粉色曼陀罗。

安宁知道岚生可能在忙，他之前提过马上要期中考。安宁看过岚生的医书，比板砖还厚，关键一学期有11门课。也许岚生是忙于学习和实习，没工夫理自己。其实，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