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汉恩自浅胡恩深(h)(1 / 2)
幽州的秋意愈发深重了。
沈慎端坐在帅帐中,垂眸凝视着案前一张半成的幽州地形图,手中狼毫悬于纸上,半晌不曾着墨。
三日前,斥候从前方传来消息,言傅节已率军抵达幽州境内。他即刻献计于慕容靖,请他出兵前往玄兔郡与渔阳郡交界之处的蓟南道,于道旁土山上设下一支伏兵。渔阳、玄兔之间有一蓟城,若要经渔阳行军至玄兔,只能走蓟北道或蓟南道;蓟北道地势平坦开阔,易于行军;蓟南道则狭长幽深、崎岖难行。他深知傅节轻狂自负又行事诡谲,必定以为慕容靖乃一介草莽胡虏,不通兵法,不足为惧,因此他大概会亲率一支轻骑奔赴前线勘察敌情,为掩人耳目,极可能会走蓟南道。
待慕容靖领兵离开后他才猛然想起,自己先前只顾着谋划如何算计傅节,竟然忘了一件头等大事……
“南容,我回来了!”慕容靖掀开帐帘昂首阔步迈入毡帐内,随身带起一阵浸满铁锈味儿的冷风。他身着银铠,腰挎长刀,臂弯中抱着一只染血的狼首兜鍪,咧开嘴角朝坐榻上的沈慎粲然一笑,眉目间尽显得胜而归的骄矜。
他将手中的兜鍪挂在衣架上,一边脱甲胄一边盯着沈慎笑道:“多亏了南容神机妙算,傅节果然途经蓟南道,我依你之计伏兵于山头,果然将他打得溃不成军!”
沈慎抬头冲他极轻柔地笑了一下,随后低下头继续绘制舆图,并无半分多余的表情和动作。
慕容靖却好似被这笑容蛊惑住了,将脱下来的甲胄随手扔在架上,轻轻走上前为他挑亮案头烛火,顺手抚上了他的肩头。
他很明显地感觉到手掌下的身躯应激似地猛颤了一下,抬眼朝案上一瞥,果然见那只握笔挥毫的手生硬地顿住了;笔锋随之一滞,在线条纵横的麻纸上晕出一粒钱眼大小的墨迹。
那张麻纸已被象征山川湖泽的舆图标识占去了半壁江山,行将完成,可惜被这半道杀出的墨团坏了形状,看上去略有些煞风景。沈慎放下笔,一把抓起那墨痕未干的纸张揉作一团。
慕容靖微微皱了皱眉,张开厚实的大掌轻轻罩住了沈慎青筋凸起的右手,伸出拇指来回摩挲着他的手背以示安抚:“你有心事。”
他知道沈慎从不做这种发泄情绪的动作。沈慎向来都是从容平和的,以往绘制地图时画错的废纸总会被他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处留做生火的薪柴,而不是像这样被粗暴无章地揉烂。
沈慎闻言浑身一僵,心中酸涩无比。
他的左手藏在衣袖中,正紧紧握着慕容靖送他的那柄短匕。
现在正是最佳的时机,慕容靖不设任何防备,只需一回身一抬手,他纵是不死也必被重创。慕容靖的实力已经太过强大,强大到足以统一朔北草原诸部,足以击退傅节、攻占整个幽州,甚至足以问鼎中原、与傅节逐鹿天下……沥阳之围已解,最初的目的已经达成,此人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取字伏洛,伏洛伏洛,正是降伏京洛之意;如此实力,又有如此野心如此志向,他岂能容许此人留存于世、统帅胡虏戎狄继续侵犯九州疆土!他绝不能为虎作伥、一错再错,此人必须要杀……
沈慎心绪缭乱、神思恍惚,连慕容靖何时挑开了他的外衣都没发觉。
“南容,我好想你。”慕容靖拦腰抱住沈慎,将线条优美的下颔抵在他的肩头,附在他耳畔轻叹道。
湿润柔软的吐息拂过敏感的耳廓,好似被灌入了生命一般,游蛇似地经由耳道钻进体内,尖利毒牙勾住满身血肉,将名为“情欲”的毒液注入他的每一寸经络。
沈慎感觉下身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燥热,喉中干渴异常。
慕容靖伸手解开了他的腰带,右手紧贴着亵衣在他纤瘦平坦的腰腹上胡乱摸了几把,随后缓缓下移,覆上了他腿间微微扬起的欲望。
他笑了起来:“你也想我了。”
沈慎几乎将那柄铁匕勒入手心,整只左臂好似被人灌满了醋水,沉重酸软,动弹不得。
外衣从肩头滑落,层层叠叠堆在了手腕处,彻底掩住了潜藏在衣袍之下的血腥阴谋。
沈慎忽觉心痛难耐,他一把丢开手中纸团,捧过慕容靖的脸,狠狠吻了上去。
这一吻犹如春雷落地,慕容靖瞬间心花怒放,张开嘴咬住他柔软唇瓣细细嘬弄,伸出舌头侵入他的口中挑逗着他敏感的上颚和湿滑的软舌,深情地回应这个吻。
一吻方毕,慕容靖将他揽入怀中打横抱起,一步一步走到了卧榻边。
那柄短匕被裹在脱下的外衫中扔到了地上,沈慎痛苦地闭上双眼。
慕容靖轻轻将他放在榻上,扯开两人的亵衣,低头舔吻他肋骨嶙峋的胸膛。还未等他有下一步举动,沈慎便已抬起手褪去了两人身上的衣物,自觉地打开双腿,双手沿着慕容靖健实的脊背上下抚摩。他在房事中的举动笨拙而又粗鲁,如处子一般生涩,却能挑起慕容靖骨子里最浓重的欲望。
他垂着眼眸看向慕容靖,情不自禁伸手摸向他的发顶。
慕容靖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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