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叙》3:你们教不好我替你们教(2 / 2)
安叙抿着嘴唇收回目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跟在主人身边时刻侍奉,不管是奴宠还是奴犬,都该是天大的殊荣,可哪怕他不是戴罪之身,也是宁可日复一日地在白楼里被践踏训练,都不想与周敬渊日日见面的。
不仅仅是因为他惹了主人不快,周敬渊明显就是把他留在身边准备肆意磋磨惩罚的。
更是因为……这样跟在周敬渊身边,就意味着他不可避免地要以现在这种卑微下贱的身份,去面对许多曾经的熟人。
当初就是因为奴宠还有见外客的机会,所以他才在承欢的时候反抗周敬渊,故意惹恼主人,豁出去地把自己送进了白楼去做狗的,他不在乎作为奴犬,要不奴宠多承受的那些痛苦和苛责,只是竭尽所能地逃避着,不想再见任何一个他认识、或者认识他的人。
可是兜兜转转,他这可笑的命运,又把他送进了拼命逃避的绝望里……
时移世易,身份转变,曾经的清高傲骨全被摧折成了屈辱淫贱的模样,朋友、长辈、仇敌,熟悉的也好,只是一面之缘的也罢,舒云城的官宦、商贾、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觥筹交错的酒会里,在优雅华贵的晚宴上,在未来的很长时间里,安叙知道,自己会成为他们兴味盎然的谈资。
心疼的、遗憾的、感叹的、幸灾乐祸的——他们会用各式各样的语气和不尽相同的话术来讲述他的故事,讲秦家如何败落,讲他如何堕落,讲当初的清风明月如今落进尘埃里,他这只名为安叙的贱犬,是怎样委曲求全地在家族曾经试图反叛的人手下,摇尾乞怜地讨生活。
家族势大的时候,安叙在各种宴会上,曾听过很多个类似的、别人的故事。
当初他满心的唏嘘和怜悯,但事情不落到自己身上,其实根本不知道,那到底……有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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