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选花魁(1 / 2)
赵识温晌午走的,唐锦恋恋不舍送他至小院门前,两人手牵着手,赵识温小说絮叨叮嘱唐锦在家好好养身子,老妈子一般,车轱辘话说不停。
“我都知道了,哥哥,还有什么没带吗?”唐锦觉出再不打岔,等到赵识温走,他们也说不上别的了。
“没什么了……”行李早被小厮抬去了正门的马车上,赵识温一时也想不出还要带什么,低头见着两人交握的手,捏了捏,“若是你也能带走就好了。”
两人含情脉脉地望着彼此,周身气氛都变得胶黏了,洗月站的远远的都看着牙酸。
打破这“执手相看泪眼”情况的是大少爷,一家子都浩浩荡荡站好准备在大门口给赵三少送行了,偏偏这人迟迟不来,老太太实在是等不及了,叫赵听澜来将赵识温捉走。
在外面赵识温还算收敛,捧着唐锦的脸在他额间吻了下,“照顾好自己,我很快就回来。”
“哥哥在外面也是。”
赵听澜也是一阵倒牙,对上他自小像是混世魔王的弟弟,这温情体己的模样着实无法消受。
倒是唐锦,破天荒赵识温让他走到院外,赵听澜没忍住好奇,扫了两眼,就被赵识温抓了现行,眼神警告了过来。
于是一路上两兄弟都没话说,赵识温又不会舍不得赵听澜,但他也有事相求:
“哥,我不在,烦请你照顾唐锦。”
“我照顾他?”
“他有事,身边的丫鬟会去找你。”赵识温可不会让唐锦去求赵听澜。
“我知道了,你这一路上不少匪患,千万当心。”赵听澜惯性皱着眉,敦促弟弟几句。
赵识温点点头,他带了几个护院,那些流匪说到底都是些冬日没存粮的流民罢了,真要舞枪弄剑,还未必有赵识温入流。
二房嫂子扶着老太太,老太太望着小孙子便要哭,“哎,也不知道过年还能不能相聚,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
安抚好老太太的赵识温很快坐进马车里,如今见不着唐锦,越早上路便能越早回来。
“少爷走了。”洗月从前门听来消息,便紧着传给了唐锦。
“嗯。”
从这一刻起,唐锦的心就高高悬了起来,数着日子过,等赵识温回来,等心落下。
——
赵听澜送完赵识温,自然去了官府,他是京官自请外调,锦州的官都敬仰这位才子,其他临近的知州也少不得多给他几分薄面。
衢州的知州蒋之牧也是这两年新上任的,赵听澜与他有过书信往来,借着年节,特意请人来锦州一叙,这还是两人头次见面。
蒋之牧比赵听澜年长五岁,脸却显得小,一双猫眼圆圆的,想来不常皱眉,脸上是一丝褶都没有,与赵听澜站在一处,好似赵听澜才是大的那个。
“蒋知州。”赵听澜与他客气见礼。
“你我二人神交已久,”蒋之牧摇头,“赵知州这是客气上了?当从前深情都不做数了?”
蒋之牧这人能开玩笑,圆滑的恰到好处,让人觉得亲昵而不势利。
赵听澜与他相处也没什么不快,两人讲了讲各自州府些趣事,说着说着,赵听澜主动提起:“衢州当年有户祁家,后来被一道密旨抄家,蒋知州知道这事吗?”
蒋之牧微微一怔,刚刚还竹筒倒豆子的嘴巴立马缝死了,“这事,听澜你也知道?”
“实不相瞒,当年我与祁家一位小姐有过婚约,只可惜,被退婚了,听说那位小姐,要死要活不想与我成亲。”赵听澜无奈摇头,“而后这家便出事了,如今有媒婆嚼舌根说我命中带煞——”
“你这撞的是大运,哪里命中带煞。”蒋之牧忙道,“若你家与祁家相干,怕是要一损俱损了。”
“祁家究竟是怎么了,”赵听澜掩下眼中风波,面色平静,只是掩在袖子下的手缓缓攥紧了,“我听说过一些,但到底不是……”
“你听说的是什么?”
“与宁王……”
“嗯。”蒋之牧没等赵听澜说完便狠狠点了下头,“前任知州是我师兄,出了那档子事,我师兄就被贬到葫芦岛去了,我也是听他说的。”
“能让天家惊动至此,还能是什么事,左右不过两个字,谋逆。”
赵听澜心中早有准备,然而那两个字仍旧如当头喝棒打的他措不及防。
他从前在朝中一心一意想为祁家的事翻案,却发现四面碰壁,蛛丝马迹都查不出,无奈他只能自请外调,重回故里,为找出当年的真相。
“怎么会……”
“怎么不会,祁家暗地里帮宁王屯粮收兵,若不是发现的早,你我二人脚下的土地便要改名了。”
“这事当时没有多少人知道,天家下了密旨封口,顾及手足之情,将宁王抓回宫关了起来,到现在都没放出来。”
狡兔死,走狗烹,那些跟着宁王的人家有一户算一户,都得斩草除根。
蒋之牧很快就走了,赵听澜全无心情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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